“祖母,”楚维琛讨巧普通展开了一副字给章老太太看,“这是孙女写的,请祖母指导。”
何氏求神拜佛折腾了几年,中间怀过一胎男孩,倒是留不住,早早就滑胎了,到最后得了的就是行八的楚维瑷。
何氏和李氏妯娌两人面和心分歧,何氏族中多文人,李氏是正三品明威将军的孙女,何氏瞧不起李氏行武人家出身,李氏笑话何氏生不出儿子。到了最后,李氏话里话外都是楚维璂多好多懂事,何氏牙痒痒又辩驳不得。
果不其然,章老太太听了楚维琛这话,不由皱了眉头:“你母亲过了,也没有其别人教你写字,你本身练得如何了?”
因为她独一的亲弟弟楚维琮就是过继给了何氏,何氏这个生了两个嫡女有一个庶女的女人,成了那场闹剧里最大的受益者。
为了女儿,江氏不顾病体,跪着求了章老太太,说孩子只是忘了,但根柢聪明,必然会再学会的,学得比之前更好。
五太太李氏牵着六岁的七爷楚维璂,背面跟着五女人楚维琛一道出去了。
何氏这几句话深得章老太太的心,章老太太点了点头:“你晚些让人去前院瞧瞧,屋里没个管事的女人,端赖他们父亲,男人总有忽视了的时候。”
何氏生不出儿子来,对家中男孩子格外上心,特别是江氏过了以后,以同是楚家三房的远亲伯娘的身份,事事照顾楚维琮。
“冬青姐姐,”楚维琳唤那研墨的丫环,笑着问道,“祖母昨夜里歇得可还好?”
当真是人不成貌相。
楚维琳悄悄打量了李氏一眼,李氏这话与其说是讲给章老太太听的,不如说是在刺激何氏。
不能那么傻乎乎了。
当年不知事,楚维琳还感激何氏,到了最后恍然大悟,才知此民气机竟是如此。
并非何氏想要的儿子,对于幺女更是多了不满和苛责,一样是亲生的,楚维琇和楚维瑷在何氏心中那美满是一个天一个地。
冬青手上不断,嘴里道:“昨夜不是奴婢当值,传闻歇得还安稳。”
趁着研墨的工夫,楚维琳立于书桌背面,偏头望着窗外。
自是少不得相互见礼。
二姐楚维瑶是何氏房里的沈姨娘生的,及笄以后便嫁了出去,算一算时候,也不过是小半年之前。
抬眼对上章老太太的目光,楚维琳道:“祖母,孙女在临父亲的字帖,感受是比畴前写得好了一些,但比起五姐姐来,实在差得远了。”
但练字真的要有天禀,当时的楚维琳只能勉强写得工致,却一点也欠都雅。
与从小被章老太太严格要求的楚维琳完整不一样了。
“提及来,也该顾着些维琮的身子。他每日天未亮就去了书院,这日头垂垂短了,凌晨冷气重,可别受了寒了。”
章老太太出身书香世家,一手字端方标致,虽无男儿大气,却满满都是女眷应有的端庄洁净。她曾亲手抄了《女诫》送给女儿、孙女们,楚维琳翻看时只感觉那一个个字都像深深遵守了书中要求的闺阁女子,刚正端方,没有一丝特别的处所。
五老爷是庶子,李氏在章老太太跟前算不上讨喜,幸亏楚维璂还算机警,让她多了几分面子。
楚维琳的指尖捏紧了手中丝绸方帕,抿唇不语。
江氏因为照顾女儿倒霉,狠狠受了一顿怒斥,她本就不受章老太太喜好,现在更是雪上加霜。
是了,宿世的这个时候,她的字一点也欠都雅。
楚维琛面露忧色,扭头看向楚维琳,道:“我传闻六mm这些日子也苦练呢,不如也写一写,让祖母指导一番?”
窗棂启了一半,院子里丫环婆子们各自做着事情,一棵香樟树矗立,挡了一片阳光,昔日放着的各式花草盆栽都已经撤了,显得有些空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