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维琳和柳氏极少来往，常常见面时，她都会忍不住赞叹，柳氏当真是一个美人。
只不过……
宣平侯府的小侯爷，不管实在脾气如何，在外人眼中那也是良配，赵氏一族现在是大不如前了，以赵涵忆换来和侯府联婚，对赵家来讲清楚是功德。
越想下去，越是浑身发凉。
楚伦歆嗤笑一声，惨白的脸庞上涓滴不粉饰讽刺：“宣平侯府上，仿佛是瞧中了忆姐儿做填房。”
这一点，楚维琳涓滴不思疑。
楚伦歆病着，这院子里的大小事都要关氏拿个主张，见时候差未几了，关氏去了前头花厅。
宿世此时，赵涵忆早已婚配，楚维琬因为一方帕子不得不嫁入宣平侯府中，此生统统推倒，迎春宴上并不招眼、格外低调的赵涵忆竟然入了宣平侯夫人的眼？
这一世，该产生的事情也一样会产生，赵氏一族的毁灭、常府的仓猝分炊、到最后一个都躲不了，不过也就是五六年的风景，这宅子再光鲜，也抵不过这眨眼的工夫。
见楚维琳没个反应，楚伦歆又道：“你要真瞧不上郁昀，瞧不上这常府，也要早早给本身做些运营，免得两眼一争光。”
翻来覆去，还未到卯初，就已经复苏了。
再不济，这事成不了。也是因为八字分歧，少不得在其他处所汲引楚维琬，才气把这些面子上的事情做圆了。
楚维琳怔了怔，不由睁大了眼睛。
不要当了别人的那把刀。
“姑母，赵家姐姐的婚事……”楚维琳问了一句。
不自禁的，又想到了章老太太说的话。
楚伦歆认同楚维琳的说法，道：“却不必然如果忆姐儿，赵家女人不算多，嫡出未说亲的只剩下忆姐儿，但另有庶出的。”
或许是认床，或许是因为这里是常府。
柳氏一族美人浩繁，柳、常两家几代之上就成了姻亲，柳氏的嫡姐在宫中风头无二，当今又已怀了龙嗣，楚维琳清楚记得，这一年的夏末，那一名会一举产下麟儿，入四妃之列，乃至这常府里，柳氏都能和大赵氏别风头。
从窗户望出去，整座宅子覆盖在黑暗里，没有了白日里的热烈，沉寂得让人惶恐。
“既然成不了，大赵氏为何还要和老祖宗讲？让老祖宗回绝一回？”
她不是没有迷惑过的，常郁昀真要娶她，借了上回老祖宗的那句戏言做一做文章，这事儿早有些风言风语了。
“大赵氏早有些心机了，想把忆姐儿说给郁昀，老祖宗那儿没松口，我瞧着反倒是喜好你多一些，前回过年时候你也在，也是听到了的，”楚伦歆既然开了口，也不筹算话说一半，何况这些事儿在过年走亲时她就跟楚维琳透过底，“府里的事儿，都是此消彼长的，不但单是我，如果涂氏在京里，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大赵氏往二房里伸手。”
“庶出的？宣平侯府上能承诺了？”
昨日她是见过常郁昀的，常郁昀情感安静……
不管内里多少纷争，明面上都是要面子的。更何况是禁宫深处？
这个环境，是真的出乎了她的料想了。
关氏把常恭溢也带了过来，楚伦歆听着孙儿奶声奶气地说话，面上才有了些笑容。
如果能抢在宣平侯府明白提出来之前先给赵涵忆订了亲，那便是一箭双雕，既如了大赵氏的愿，又不会获咎了宣平侯。
外间里，宝槿睡得很沉，楚维琳怕吵醒她，蹑手蹑脚套了鞋，下床把微微启着的窗户又支开了些。
“不过这事出了也好，”楚伦歆一面说，一面抬手比了一个六，“本来这一名可不想我一人得了好处，可当今，她巴不得我能压一压大赵氏，她想向我靠一靠呢。”
天气垂垂亮了起来，到底怕陆妈妈和宝槿担忧，楚维琳回床上又躺了会儿，等宝槿出去服侍的时候才起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