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郁昀并不料外，道：“既然决定了，便清算好东西早些出发，免得再落大雪，担搁了路程。我会让人安排安妥，还是从明州登船，如果运气好，能一向到了我们离京时的渡口，如果半途北边就冰冻得行不得船了，就要换了马车。”
如果在京畿一地，来回不过十天半月，楚维琳定是毫不踌躇便出发返京，可她现在是在江南，又是深冬，这一来一去的，少说两三个月。
是因为那是章老太太头一回真正的点拨她吗？是因为那句话，让她渐渐窜改了由宿世悲苦仇恨复仇乃至于重活一次还缭绕在心中的处世之道吗？
直言的第二个来由与杜徽笙有关，倒是为了杜徽笙的父母。直言是童养媳，可公爹婆母待她如待亲生女儿，直言对他们心存感激，也对杜徽笙不顾他们的存亡充满了气愤。
霖哥儿当初离京时也不大，可还是比现在的琰哥儿大些，楚维琳心中不免担忧，只是，她亦想得清楚，京中的长辈们还未见过琰哥儿，若不带归去，章老太太大略就没法亲眼看一眼小外孙了，而老祖宗那边，也定然是盼着琰哥儿的。
“是啊，都定下来了，”二丫笑着道，“两个哥儿也要回京，后院里正繁忙呢，我娘也被叫去帮手了。传闻是三今后便走，比及在都城里过了年再返来。”
她也在书中读过各地风情，也想切身去看一看，而不是关在闺阁当中，整日里就是女戒女训，做女人的时候端方颇多，也没有机遇，结婚以后，趁着常郁昀外放，也算是给了她一个实现心愿的机遇了。
夏季的江风砭骨酷寒，楚维琳畏寒，不喜到船面上去，霖哥儿想看江景，也叫她拦了。
常郁昀一向送到了金州城外，才看着那马车步队越行越远。
不过，若杜徽笙晓得直言如此“风雅”，也毫不会决计难堪了，毕竟，一拍两散，对杜徽笙而言，是有好处的。
固然现在不再以杜家媳妇身份示人，可只要有婚书在，她还是是杜徽笙的老婆，杜徽笙不点头，就摆脱不了。
楚维琳清楚地晓得本身是在做梦。即便她两世加在一块，梦见章老太太的次数也是一双手能数的过来的。
常郁昀远放江南，一来是因着贰心中有抱负，二来是老祖宗但愿他能分开都城的纷争和排挤，莫要叫长房四房那些陈年旧事给扳连出来，在老祖宗心中，常郁昀是常家今后重新获得无上圣宠的但愿，她对他们伉俪以及霖哥儿充满了殷切期盼，若她回京，又搅和到那些肮脏事情里，老祖宗这一两年的苦心便是白搭了的。
当日夜里，楚维琳睡得不太结壮。
“奶奶，我不是放不下杜徽笙……”直言的声音微微发颤，尾音里带了哭腔。
几个大丫环，除了娉依和水茯留在金州服侍常郁昀，其他几个都跟在身边，李德安一家随行，杜平一家把守金州，常郁昀又拨了十几个仆人，车队亦是浩浩大荡的。
“那另一个启事呢？”楚维琳问道。
直言的笑容里带了几分哀痛，寂静了好久，才道：“因为那是都城。我想晓得，都城到底是个甚么模样，能让他一脚踏出来就不肯再回金州来，那一座城，真的能抵得过父母，抵得过一个孝字吗？”
待她走近了些。俄然闻声章老太太开口。说了一句：“维琳，你戾气太重了些。”
固然迷惑，可谁也没担搁手上的事情，不管是留在金州还是要跟着回都城的，具是繁忙起来。
直言应了一声，没有再问，低头绣着本身的帕子。
直言正陪着几个女人们做女红，课程上午已经结束，下中午，普通都是做些小玩意打发时候，府中的丫环婆子们有空，也爱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