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臧霸一时也不知该说甚么。
此举一来以上风兵力耗损城内兵力和物质。增加守军颓废度,二来有麻痹惑敌之用,张辽等也早防备着。
张辽先赞过一句,再皱眉道:“袁军以民夫造栅栏、沟堑、箭楼,勾连纵横十数里,隔断来往,可见此番围城其以稳为要。然吾所虑者,其数日攻城所遣之军,一日多过一日,可见已渐有不耐,决死或只在十数日内!然司州消息时断时续,近十余日更是全然断绝,主公若再遣援至……”
张燕兵败身故,庞真虽收拢大量黑山败兵、流民,但多为乌合,要守住上党郡,只能依托宗子、壶关两处要地。壶关易守难攻,由庞真之子庞迁领兵八千驻守,满是庞真本部人马,非比来才收拢的黑山溃兵,威烈、武卫军与庞真皆留在宗子。
见两位友军头领沉默,庞真不安得更短长,几近是颤抖着说:“袁绍之言毫不成信!慕安运营多年,岂容要地出此逆贼?便真有此逆事,司州另有全军在,当可无事!”
雷薄不好再挤畴昔,只得焦灼地随孙观、彭亢、刘辟在侧侯着,又猜想手札上实在也是刚才袁军骑使所喊内容,不看也罢。
在上党张辽等乃是客军,若万事全都仰仗,便得胜,今后部众中又如何看他庞双戟?
“呜!呜!呜!”
跟着他的喊话声,骑队中稀有人弯弓,将去掉箭簇的响箭射上城墙,箭杆上清楚都绑动手札。
收归远眺的目光,张辽正色道:“吾等受主公大恩,万事皆当谨慎!袁军虽已数旬日徒劳无功,然乌桓、鲜卑两万精骑不善攻城,徐公明领荡寇走后再不出营,袁绍精锐大戟士亦藏而不露,可见另不足力,未到决死之时!”待臧霸称诺,张辽又道:“宗子防务自有庞双戟措置。吾等身为客军,不便置语,只多省己身罢了!司州军虽负精锐之名。威烈、武卫二军中却多有新卒,不当与老卒一概视之!此言已提及数次,宣高勿嫌某多舌,战阵存亡之间,但有一步不对,某等便万死亦难赎罪!”
“非壶关事!”庞真点头反对,虑道:“城外袁军与他日分歧,恐有变故!”
袁绍身边不乏智谋之士,从徐晃领荡寇军退走今后,每日攻城都只是一波,随即便退归营中,故而守军得渐稳定下来,前面的战事并如何艰巨。
几声铜锣脆响后,目睹着袁军如同潮流般退回连缀的营地去,张辽站在城头上,神采有些阴沉。
老贼头也有不伏输的动机。
城楼道上俄然一阵响动声传来,张辽先停下话题,与臧霸一起看去,现在的上党仆人庞双戟领着几名近卫,正健步行来。
壶关易守难攻,乃整条滏口陉之西出口,不先拔宗子外援,甚难破开。袁军围死宗子城后,庞迁只能遣标兵在四周山头点烽火报安然。
只可惜涉侯国、滏口陉东出口早已落在袁军手中,并州事情后,为防上党,袁绍于险要之地加派兵士驻防,不然倒可借壶关经滏口陉再袭邺城,逼袁绍撤兵。
话刚毕,远远的东城楼上示警的号角声已短促地响起来,未几时,鼓响、呼唤、喊杀声也一一传到西城墙头。
汗水异化灰尘冷却后构成的凝固层敷在脸上,再被新的汗水冲刷开,构成道道花斑,看上去很有些脏,只是疆场上没人会去计算容颜如何,张辽也不例外。
这位新崛起的一方之主脸颊枯瘦得短长,双鬓霜白,毕竟已过知天命之年,克日里又劳心得短长,不过精力头倒足,与路遇的每位卒兵都要尽量酬酢一二句,行走间踏出的每一步法度都很用力,显现出他的自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