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事之秋,半夜门响必无功德,眼睛还在含混,伍恭内心已“格登”一下,深吸口气稳住心神,按住身边欲起的姬妾,待门上又响了两声,才开口问道:“是何人?”
“好叫丈人晓得,小婿并未泄出密道,只是带自家人马前来,连同伍窕在内,俱在密道外等待!”
“然尔置伍氏于何地?”
虽已猜中几分,伍恭还是忍不住大怒:“竖子可爱,欲让我伍氏从贼否?”
虽是邓季丈人,却也只晓得自家半子名号为雷公,真名并不得知。
因为是在粮仓里,伍氏讳饰入口处的粮秣堆得很多,精干们搬了半天赋通出条能容人爬入的小道来让邓季进入。
作为掩蔽密道入口的粮仓选得天然偏僻,仔谛听听,摆布俱无人声,上前在仓门上悄悄一推,内里倒是上锁的。
伍恭老头一时被惹发了火气,唤邓季与其伴当出来震慑住故乡伙们,让他们晓得现在已是箭在弦上,又将今后有机遇再降官府的话说了,逼邓季立下誓词,这才让故乡伙们勉强同意下来。
伍恭的肝火在乎猜中,待他宣泄过,邓季方才心平气和问道:“现在两虎门外相争,非论胜负如何,伍寨今后只怕都没个安宁,丈人身为族长,何故自救?”
张懿、张杨两位大员出去时没能尽早说出自家密道,打的便是关头时让伍氏脱逃的主张,被贼半子一番实话,伍恭沉默无语,邓季持续道:“本日成了贼,便永久是贼身么?不瞒丈人,如有机遇,小婿也是要降官府为后代子孙搏个好出身的,天下将乱,想必用获得吾等的也自有!”
这么说就表示老头同意了,邓季顿时大喜:“有丈人互助,计议周到,定让寨外官兵难察分毫!”
“老朽失策,当日引竖子入宅,伍氏之难也!”
声音隔着房门、外间,但半夜沉寂,伍恭也能模糊闻声,忙下榻出外间开门,只能模糊看到面前恍惚黑影,他却已忍不住肝火开口斥道:“你要作死,却莫害我女儿,寨外几万官兵呢,如何就敢亲身出去?”
唤出里进的小妾,又摸黑找火镰扑灭油灯,暗淡灯火下,翁婿俩对坐而谈。
这趟作说客只带了郭石出去,回洞口挥手让密道那端的精干们暂退出去,邓季与郭石合力,先将粮包搬回掩住洞口。
这恰是身为族长的伍恭日夜担忧的,现在被这贼半子不客气说破,老头亦不由一滞,很久方恨声道:“老朽不能为一女,搭上全族性命出息!”
没甚么异状,悄悄出口气,邓季终究安下心来,之前他就怕官兵已晓得这条密道,将它堵上或用心在周边设伏,现在看来不像设伏的模样,总算可放心。
邓季点头,伍恭顿时怒极,指着他半天说不出话,待醒起内里仍然沉寂,又忍不住奇道:“你既已泄出密道,贼军也当出去,怎此时还未闻厮杀声?”
“何人不吝命?何人愿永久为贼?”邓季笑笑:“只不得当时,不得其人罢了!”
“伍氏还可从贼,如何就没有性命出息了?”邓季嘲笑着反问一句后,又道:“现在张平难雄师云集,官兵势弱,若被攻破寨子,才真是没了性命!”
推开几个粮包,邓季谨慎翼翼地探出打量一番四周,四周倒是黑黢黢的,看不到一抹亮光。
伍恭不觉得然道:“寨子破时,伍氏还可借密道逃生!”
“丈人,倒是小婿雷公!”
见邓季再次点头,老头问道:“有多少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