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吃饱肚皮,这世上谁情愿冒着诛九族的罪畴昔造反?”
这韩齐即肯从贼,邓季立马变脸返来,先前派去诛杀其家人的方蒙便成了庇护其家眷,以免乱军骚扰,韩齐结婚才半载,家中除一老苍头为仆外,家眷只要一个妻室。
“去寻降兵问问,这白痴家住城内那边,找出来,男人同他一起,俱车裂!女子充营妓,任辎辅兵享用!”
注:西汉本为八校尉,东汉设北军和南军,改成五校尉,是保护帝王的禁卫军,黄巾之乱开端后皇甫嵩、朱隽、卢植等领北军平叛。在汉朝,规定每个男人平生中要到边疆上去屯戍一年,或到京师去退役一年。到边疆屯戍的叫“守兵”,到京师退役的叫“卫士”,此中也有半职业甲士耐久退役。
彼苍真的已死么?不然的话,大水、台风、地动、干旱、蝗虫、瘟疫各种为何不断歇残虐人间?天都死了,作为天的儿子,都城洛阳那位还应当是堂堂正正的天子么?
一世辛苦却连温饱都难顾的父亲邓伯,母亲张氏,兄长邓昆邓仲,他们很浅显,浅显得如同上一世般只是仁慈的无知的农夫,邓季心中疼痛,指指郭石方蒙,又指着远处黄巾们道:“你看看他们,他们本也是好生生的良民,是谁将他们逼成贼的?不是我们黄巾,是你家的天子!”
这名从贼的军官,名叫韩齐,另有个字叫子义,显见是个有文明的,并州太原人,在北军中还担负着队率,从都城跟随皇甫嵩到翼州平乱,张宝被诛后,皇甫嵩恐诸县受小股黄巾残党袭扰,调派悍卒到各县协守,东郡虽属兖州,却在黄河之北,黄巾扰乱范围以内,韩齐平乱有功,被派了过来担负官军屯长,而后还在这里立室。
“你家天子种几亩地?”
汉治天下四百余年,正统之念可谓深切民气,再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刀盾手明显不信天下会被本身袍泽痛杀的蛾贼们夺去。
方蒙上前欲成果别性命,邓季见城墙上大局已定,周边尽是头裹黄巾的蛾贼在往城里杀去,很多官兵见局势已去,弃械跪地求降,再远处城内,有些人家已有哭喊嘶嚎声传出,便喝止方蒙道:“且慢!”
你说我们黄巾成不了气候,不能夺汉室江山倒是不假,我说你汉室江山不能不丢却也是究竟。
刀盾手茫然,随即点头道:“某食君之禄,岂能做不忠不义之徒,跟着尔等诛杀良民?”
这年初,大家都在乱世中挣扎求命,身为官军的刀盾手也曾想过大汉为何会沦落至此,若天子修德行,近君子远小人,还朝中腐败,给百姓活路,想来大汉还是一个铁桶似的江山。
城墙上响起幽幽一声感喟:“罢了,本日某便从贼!”
都是,也都不是,或许,应当,大抵,这少年说的话,是有些事理的吧。
听到他说完,络腮军官“哈哈”大笑两声,仿若听到人间最好笑的事普通:“就凭你们这些蠢贼,也想夺汉室江山?”
刀盾手还在发楞,邓季已喝令道:“方蒙!”
这话如果被承平道死忠分子听到,就能要了邓季的小命,是以他说得甚是谨慎,方蒙、郭石新附,不成能死忠承平道,只要未几舌就无事。
其别人都离得远,邓季身边只剩郭石、方蒙两个,他摆布看看,踌躇一下壮着胆量道:“不错,天下狼籍,豪杰或另有其人,然我等不求称孤道寡,不送了性命,以待天命,天意闪现时适应降之,亦不失为良臣!”
“不过你却能够救他们!”
见他不睬,邓季循循劝道:“暴秦无道,汉取而代之,现在汉室失德,焉知我等便不能夺其鹿?”
“即便汉室失天下,也毫不是你等可介入!”这官军太清楚黄巾,一点也不给机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