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子收了压打进仓,红苕番薯刨了晾晒入窖,蔬菜就费事了,兆筱钰大抵预算了一下,光豇豆就能收两万多斤,白菜萝卜那些还好说,吃不完能够收进地窖,晒成干或者腌泡菜都行。
暮秋的早风又冷又硬,兆筱钰扶着车走了几里路就吃不消了,她强挺着走到县城,一张小脸白的吓人,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
喊了几嗓子,几个从北市出来的妇女便探头往这边儿瞅,兆筱钰热忱的号召她们,“大姐,来一捆吧,才摘的,还挂着露水哩~”
兆筱钰已经从彭氏那探听到了四周长工的报酬,她比着普通的人家略微加了一些,每人每年六两银子,一冬一夏两身衣裳,管吃管住,一年四节都有假和年节礼。
兆筱钰忙道:“当然不是,你瞧俺们家的豇豆多嫩多水灵,本年家里起屋,种晚了。大姐你拿归去尝尝,不好你来找我唻!”
这时赵老爹也认出了季亮,赶快上前施礼。
“多谢季先生!”兆筱钰感激的冲季亮行了一礼。只是...她脑海中又敏捷划过一丝疑虑,朝廷又不兵戈,李潜为甚么要在渡口驻兵?
兆筱钰请了彭氏两口儿把关,颠末遴选会商,最后挑出了两个跟他们年纪相仿的男人,一个叫高升,一个叫张桂,都是本村的外来户,家里没地,本来是赵孀妇家的佃农。
齐家要招长工的动静跟长了翅膀似的,一天以内就传遍了全部青源村,第二天就有人连续上门了。
季亮微微点头,“如许吧,明日你把剩下的豇豆送光临水来。”
兆筱钰点点头,暗恼这副身子骨太差,她走到街劈面的早点摊子上要了碗豆浆,边喝边等。
当天下晌,赵老爹就和高升张桂两个把豇豆绑好,除了自家的骡车和牛车,赵老爹又去杨家借了一辆牛车,牛虽走的慢,但也能吃重。三辆车装的满满登登的,第二每天不亮就从青源村解缆了。
兆筱钰面前俄然闪过一角月白的袍子,再昂首时,发明季亮已来到她面前。“季先生,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因着荒地是第一年下种,又是套种和间种的占绝大多数,以是这秋收就比别人家费事很多。
“不是末茬子吧?”一个妇人细心的遴选着豇豆,这个时节的豆类蔬菜几近都到了最后一茬了,口感当然远远比不上刚下时。
还不比及北市口,车就走不动了,来赶集的人太多,压根儿就进不去。
“另有多少?”季亮体贴的问。
“呃,”兆筱钰尬笑,“不是,阿谁...豇豆...种多了。”
“如何?”季亮笑着挑挑眉,嘲弄道:“你想让我们都尝尝(高黑)他们亲手种出来的豇豆?”
“爹,咱把豇豆拉到城里卖了吧。”兆筱钰和赵老爹筹议道:“赵大哥临走前跟一品鲜的掌柜打过号召,要不咱明儿去尝尝?”
赵老爹也在为豇豆的事儿犯愁,“行,明天十五,恰好城里有集。”
赵老爹看了看还在不竭涌进北市的人,也放弃了挤出来的筹算,四小我合作合作,兆筱钰幺称,赵老爹他们直接用豇豆束成捆,等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几千斤豇豆就鳞次栉比的排在车板上了。
集市上的人也越来越少,兆筱钰他们清算了剩下的菜,筹办回家。
豇豆不经放,摘下没两天就烂了,即便做成泡菜也用不了两万多斤呐。
青源有泡豇豆的风俗,普通人家会在夏季到临之前多储备一些,见兆筱钰的豇豆确切还不错,那妇人便挑了几捆,把了十个铜钱。
本年中秋过后,赵孀妇一家举家南迁,传闻要去投奔甚么远房亲戚,把地都给卖了。本来的宅子她也想卖,可她名声实在是太...吓人,以是光临走也没卖了。最后赵孀妇只得拜托杨甫帮她代卖,可迄今为止仍无人问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