伉俪二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吃着粥,屋里垂垂暗的只余下臭油灯四周的淡色光晕。
兆筱钰眼睛亮亮的,颜傅感觉炕桌上那盏独一的光源都有些多余。
“嗯...”颜傅深思了半晌,“用土罐吧,找那种壁薄一点的,厚了怕是炸不开。”
“除了硫磺还(需)要啥?”
兆筱钰低头想了一秒,“钦差吧,想起他那副丑恶的嘴脸我就恶心,尸位素餐!”
颜傅只得目送他们分开,兆筱钰将人送到大门口,洪文又几次叮咛了兆筱钰几句,这才跟着赵大仓促拜别。
颜傅推过碗,“一起。”说着便舀起一勺肉粥往兆筱钰嘴里送。
“不能两个都炸么?”
“好着哩!”赵老爹忙道:“你放心,没啥事,你娘找了赵...他媳妇给喂得奶,(俩孩子)吃的可欢实了。我和你娘这不是不放心你们,过来看看。唉...”
兆筱钰边说边将赵老爹往屋里让。
“爹~!”兆筱钰再次岔开话题,“家里如何样了?赶了半天路饿了吧,我灶上熬了红枣粥...”
颜傅闷声笑道:“你想炸谁?”
“爹?爹你咋返来了?”一进门,兆筱钰就瞥见了赵老爹的骡车,“娘呢?那俩(双胞胎)...”
“咱娘留在灶上的骨头汤,我兑了半碗大米。”
“爹不饿,昨儿个洪大夫如何说?上药了么?阿福就晓得跟我打哈哈,也不肯透句实底。”
兆筱钰端着一大海碗肉粥放在炕桌上,见颜傅作势要起家,从速上前一把按住他。
“爹,我没事。”兆筱钰反过来安抚赵老爹,“今后各过各的,井水不犯河水。”
颜傅拱手称谢,“劳烦文兄了。”
洪文不解地看着颜傅,“你要硫磺做甚么?”
固然嘴上这么说,但兆筱钰倒是盘算主张要好好‘清算清算’向家老宅。
颜傅蓦地昂首,脸上绽放的忧色拢都拢不住。“知我者,我媳妇儿也!”
“好吃就多吃点。”兆筱钰眼眶泛红,“今儿你受委曲了...”
除此以外还撕了半个蹄髈的瘦肉,又搅了俩鸡蛋,再撒上一把嫩葱花,色香味俱全,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
正说着,赵大拎着一只半大的野鸡从外头走了出去,一看就晓得是才打的,脖子上的血还没放净。“哟,叔来了。”
“还需求牛皮纸和硝石,钢珠,柴炭...”
“我真没事,还没上归去几内亚...”
洪文不疑有他,“那行,我帮你问问。”
去村口的杂货栈买了牛皮纸棉芯并几只小土罐,兆筱钰想了想,又添了一些松脂和臭油。
兆筱钰拿着勺子在肉粥里转着圈的翻搅,袅袅的热气混着肉香勾的颜傅抻长了脖子直往碗里瞄。
兆筱钰乖乖张嘴吞了,也顺道咽下了‘锅里另有’的话。
“我去送送洪大夫。”赵大见颜傅没甚么大碍,也就放下心来,洪文连道不消,却被赵大一把抢过了药箱。
“哎哎哎,您白叟家别提那些‘丰功伟绩’了行不可?”
兆筱钰自嘲的笑笑,并未放在心上。
“不消找他,”颜傅一手指向北边,“山里有的是。”
别到时候虫没杀死,再把庄稼给烧了。
颜傅哑然发笑,“能吧,仿佛无机农药里掺的就是这个。”
兆筱钰乐得耳边平静,裹了东西就立即往家赶。
赵老爹已经晓得官司的成果了,“没事,没事昂,离了他们也好,一群黑心烂肺的混账王八蛋...”
颜傅轻描淡写道:“尝尝呗。”归正他也没希冀那几亩荒地能有多大出息。
兆筱钰又问了一些制作黑火药的流程,二人又切磋了一番实施‘抨击’的细节,不知不觉夜已深,伉俪俩直接和衣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