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见门口的骡车上装的满满铛铛,心下另有甚么不明白的,立马将院子封了,顺带着将那一车东西也扣了。
他将纸摊开表树模亮上前,“你来看。”
承担皮经不住力道扯破开来,内里的东西撒了一地。
不,不对,桂芝俄然灵光一闪,她另有儿子!
胡氏没想到衙门的行动这么快,一见到官差闯进院子,又怯又急,惶惑的躲进屋里不敢出来。
唉!胡氏眼睁睁的看着官差封了院子,不可,她得想个别例把东西要返来!
“把她拉开!”范亮的部下的捕快一个个如狼似虎,向珠护财心切,也顾不上女人家的娇矜,跟官差们撕扯在一起。
向珠哭着扑在地上捡,“这是我的,这是我的…!”
妾!
李康华对范亮道:“你去把这张契单的原档文牍找出来,将状子一同发还,据实已告。”
公然不出他所料!
李康华细细摸索了一会儿,终究在埋没的角落里找到了硚口。他撬开表层的绒毡,谨慎翼翼的抽出内里的纸张。
桂芝越想越镇静,只要她抱着阿福哭一哭,说说她这么些年为他受的委曲,她是他亲娘,阿福必然会心软的!
桂芝不识字,当年向梁骗她说这是一纸婚书,谁能推测竟是一张卖身契呢!
胡氏一听愣了,顿时连哭都忘了。
桂芝不识字,状子是找街边靠写字为生的先生代笔的,行文流利,骈四俪六,写的好不成怜。
桂芝眼中无泪,只剩寂然和绝望。
胡氏终究忍不住嚎啕大哭,边哭边撒泼打滚,赖在地上不肯起,“我的嫁奁啊!你们拿的都是我的嫁奁!”
只见上面林林总总列了满满一张纸:房契一张,银钱五百两,上等水田二十亩,中等水田十亩,上等旱地三十亩,檀木椅子两把,桌几一案,金丝楠木茶盘一托,前朝汝窑花口瓶一对…
等官差们赶到青源村的时候,胡氏和向珠已经清算好了一大车的东西,看模样是想去胡氏的娘家先躲一躲。
还是有身契的妾,这叫她今后如何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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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梁藏钱的处所非常隐蔽,别说胡氏,就是他的枕边人桂芝,这么多年来都不晓得家里的银钱藏在哪儿。
“大人,这程氏是不是晓得向梁的家私颇丰,现在全数归了齐延福,她筹算投奔儿子,以是才急着与向梁分裂。”范亮语间非常不齿。
“是。”
官差不由嘲笑,“别忘了你也是向家人!你的嫁奁也是向家的财产!”
对,她这就去找阿福!桂芝目光闪动如撞大邪,她将脑后的髻饼打散,犹觉不敷,又往脸上胡乱抹了两把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