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深思着,亲娘在的时候定的婚事,好歹嫁了人能性子活泛些,孰猜想半路上又出了幺蛾子,李三郎的娘上门来亲身相看将来的儿媳妇,还是没打号召就到临林家的,穿的粗布短褐看不出色彩的要饭的似的林葱儿,跟白净鲜嫩绣花襦裙的宋香儿站在一起,凹凸立下可分,再加上神采木讷傻呆拙口笨舌,跟巧笑嫣然热忱风雅的宋香儿相互比衬,还没铁定的“将来婆婆”当即勃然变色甩袖而去。
所谓“乐极生悲”,说的便是现在的林大蜜斯。
亲哥哥奔过来,满脸的焦心担忧:“葱儿你如何样?”
临到进屋门,林森森的眩晕感才算稍好些,从速扭脸弥补一句:“另有,不准偷偷摸摸往我屋里来。”
每次都是如许,林家后娘从不当着外人和林有财的面上吵架他们兄妹,但是背后里,眸子子内里都淬着火,前几年拧几把推搡几下也是有的,林大牛是个男娃子,整天跟着父亲,待赶上要略好些,用饭的时候跟父亲一个桌,混个水饱也没题目。
“好,我记下了。”林森森实在撑不住劲儿,迷含混糊的伸手拽拽刚捡上来的枕头,还没健忘叮咛:“我睡一会儿,用饭的时候,叫我,吃不下去也得吃,不便宜了她们……”
得亏亲哥哥可心,做了这么一副糟糕的木拐啊,再加上这具身子轻的羽毛似的,好歹算是支撑住了,额头充满了盗汗,面前也是一黑。
退婚的打击太大了,没学会对亲人倾诉也没交个知心老友的林葱儿,便悄无声气的上了吊,成果没死成,裤腰带用的年纪忒长,布料早糟透了,从房梁上摔下来,把脚脖子摔裂了纹儿,家里请郎中非常花了几个钱呢,又摸骨又敷药又诊治高热,这闺女啥话都不说,林大牛跟爹得下地干活儿,只能把家里交给林家后娘母女,谁晓得到底吃没用饭喝没喝药呢?
这一招儿一向很灵验,林家的前邻从没听到过宋香儿骂人打人的动静,但是几年来,林葱儿的胳膊腿上留着无数个新月形的红色陈迹,林大牛也深有体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