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丫头得了叮咛,各司其职,忙着服侍李小幺沐浴洗漱出来,奉了泡好的普茶上来,李小幺坐着喝茶,一个丫头站在背后,轻缓有度的给她绞着头发,这有丫头服侍的日子,到底不一样!
“回五爷话,这是南爷明天早晨送过来的。”捧衣服的丫头恭敬的答道,李小幺深吸了一口气又叹出来,翻来翻去,从那堆光鲜里挑了件最不光鲜的鹅黄长衫出来,刚才梳头的丫头瞄着衣服色彩,从桌子上的匣子里挑了黄玉、白玉点金等几根簪子出来,递给李小幺挑,李小幺看着簪子和匣子,没等她开口问,捧着簪子的丫头已经答了话:“回五爷,这匣子也是南爷昨早晨送过来的,和衣服一起送过来的。”李小幺垂着视线挑了枝玉色深黄的大云头簪子,丫头拿起簪子,细心的插在了李小幺发髻间。
第二天李小幺没能睡到辰正两刻,辰初刚过,就展开眼睛,再也睡不着了,在床上翻来翻去懒了一会儿,只好爬起来,由着几个丫头服侍着洗漱、又喝了碗红枣汤,坐在妆台前,由着丫头细细的给通了头发,绾起发髻,几个丫头捧了四五件粉白嫩绿的长衫过来,让李小幺遴选,李小幺翻着那些件件色彩鲜嫩的织锦缎长衫,皱着眉头问道:“这是你们夫人备下的?”
李小幺清算好晃出来,和李宗梁等人一处吃了早餐,饭还没吃完,吕丰打着呵欠进了院子,李宗贵忙起家号召着他:“早餐吃了没有?过来吃点?”
‘螃蟹’两个字引得李小幺口水涌了满嘴,可不是又到了菊黄蟹肥的时候了,当年在承平府,好歹还能经常吃碗炒蟹面,这两年在山上,这口福可就打了大扣头!李小幺笑得眼睛弯成了新月,连连点着头:“螃蟹要渐渐吃,最花工夫,我们早点畴昔,快走快走!”
院子外,停着李小幺明天和前天坐的那辆大车,车帘掀起,北庆垂手站在车门前,见李小幺出来,退后半步,让李小幺上车,李小幺踩着垫步跳上车,苏子诚一身乌黑织锦缎长衫,腰间系着根羊脂玉带,头发用一枝碧透的快意簪绾住,拿着本书,随便的靠着只靠枕,见李小幺上来,手里的书垂下去,笑着打着号召:“昨晚睡得可好?”
“嗯,我想看看那些明细票据。”李小幺看着苏子诚笑着说道,苏子诚表示着东平,东平几步进了比来的一间屋子,半晌工夫,捧了本厚厚的册子出来递给李小幺,李小幺接过渐渐翻了几页,上面记得东西并未几,不过哪间商号,几车甚么货,税银多少,李小幺一页页细心看着,苏子诚缓缓摇着折扇,极有耐烦的看着她翻看那些册子,李小幺直看了将近两刻钟,才合上册子交还给东平,转头看着苏子诚:“我看这本册子里,进北平的货色比出去的多,出去的货色中,丝绸又占了近半,从北平贩出的,以药草居多。”
“都出去逛逛去,可贵能这么一起逛逛。”范先生浅笑附和志:“你们都去,孙女人、月亭,另有你们几个,都去逛逛去。”
吕丰嘿嘿笑着没有答话,李小幺退后半步,抱拳胸前,斜斜的高低打量着他问道:“你一贯只爱头牌蜜斯,这汝城的头牌红蜜斯叫甚么?跟牡丹啊、玉莲花啊她们比,哪个更好?”
“这商税,是用来做甚么的?除了丰盈国库,就是用来讲明你的态度的啊,你想让北平的织坊织出上好的丝绸,不想让吴国的丝绸把北平富人的钱都挣走,那就用税来表白你的态度,贩子逐利,就用税调利,诱着他们照你的设法走。”李小幺死力想把后代的税收杠杆道理说的明白些,苏子诚紧拧着眉头,手里的折扇停在半空,呆了半晌,才恍过神来,低头看着李小幺,李小幺却有些忐忑起来,这个人间,没有任何信息汇集,没有银行信贷的调控,这税法,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