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打了不到一年,严府尹就老了十年不止,只悔怨没有早两年乞了骸骨,这会儿是没法再上折子,现在上折子乞的就不是骸骨,而是百口全族的性命了,唉,这仗,还不晓得要打几年……约莫用不到年来计数了,要用月,用天来算日子了,和县已经沦陷了,这承平府,说打,也就打起来了……
“扬州现在……”严府尹想着现在的扬州,感慨不已,承平府的风景,早就被扬州城夺了个精光,现在的承平府里,凡是好东西,必然称是扬州过来的。
“在郑城……敢情梁亲王妃,真是匪贼出身?我还觉得……是争光她。”严府尹又一杯黄酒喝下,整小我舒缓放松下来。
也不过承平了十来年,战事复兴时,北平的铁骑就势如破竹,无人能挡。
柳娘子微微发着抖,连连点头。
“一会儿我要出去,大抵得个……几天吧,才气返来,也不消几天,你等我到大后天,如果我没返来,你带着宝儿,先去和县,到了和县,随便找个北平人,把这个给他们,跟他们说,你要见……”
“嗯,画的很好,你过来看,这是九桥门,这是九桥门大街,这是长丰楼,我们头一回见面,就在这长丰楼,你看看,认得出来吧?你买了我的枣子,赏了我二两银子,是我卖的最贵的一碟枣子。”李小幺招手叫苏子诚。
“早两个月前,梁王爷就要攻打承平府,打下承平府,北吴也就……”孙掌柜抬高声音,严府尹下认识的伸头往前,凝神听着。
李小幺对着悬在面前的承平行乐图,一点点看畴昔,再一点点看畴昔,她这么看着这张一丈多长的行乐图,从明天傍晚,看到明天傍晚了。
“记好,就说找柳树胡同沈老太太,就是畴前跟我们一起住的沈婆子,别多问,你见了沈婆子,有甚么话再问她,她都晓得。你放心,我不会有事,你记好,比及大后天,我如果没返来,隔天一早,从速走,听到没有?”黄远山盯着柳娘子叮嘱道。
孙掌柜拿走酒杯,倒好杯茶给严府尹,他一会儿要去见吴侯爷,酒气重了不好。
严府尹紧拧着眉头,好一会儿,点头道:“我尝尝,老孙,我不瞒你,就只能尝尝,吴侯爷比来脾气也是大的没体例,一会儿我就得去见他,东水门堵上了,得疏开,唉,到处都是事儿,如果有机遇,我就说几句,如果没体例……”
“当然!”李小幺一边笑一边移动手指,“你看这里,这是大相国寺,这一家是梅家包子铺,这个梅字招牌画的多清楚,另有这里,当年宋公升就是在这里被砍头的,就是我碰到你那天。”
“五爷哪有甚么病?是来主持军务,详细细务,我就不晓得了,那都是军国大事。”孙掌柜也喝了杯中酒,提起壶,再给严府尹和本身斟上。
“你们五爷来治病那回?不是治病吧?”严府尹端起温热的黄酒,一饮而尽,热热的黄酒落进肚子里,顿时感觉妥当了很多。
严府尹从车高低来,进了江南坊,老宋递了信儿,说逃到了承平府,唉,不去淮南路,倒往承平府逃,真是放着生门奔死门。
“真逼真切,笔架山出来的,我们五当家的。”孙掌柜抿了一口,笑起来,“我跟你说,不但是匪贼出身,我们五爷,当年还在那丰乐楼,卖过几年阿胶枣儿呢,你问问丰乐楼的郑掌柜,有个叫小幺的,他还记得呢。”
严府尹一句话没说完,从速把前面的话咳了归去。
“今儿不喝了,等宝儿返来用饭。”黄远山答了话,走到厨房门口,盯着柳娘子用力擀着面条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拖了只竹椅子过来,倚门坐下,看着柳娘子,“我跟你说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