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轩拧眉:“不该是李家遣人来讲吗?”顿了顿,又说:“满打满算,你出门子不出一个月,如何就有身孕?就算是坐床喜,也该在家疗养,到处乱跑成甚么模样!”
说完伸手和韩轩比划比划:“真高了耶。我刚来你家的时候还没到你的肩膀,现在都和你的肩膀齐平了。”
“好啦,好啦,秀儿好轻易回家一趟,你别绝望。你媳妇儿呢,叫她清算好的给秀儿补补,看她小脸瘦的。”韩母欢畅啊,大孙子筹办生了,大外孙也怀上了。
“有事?”自从韩秀嫁到李家后,行事更加没有顾忌。常日里头颅昂扬用下巴看人,占人便宜还一副你很幸运的模样。韩轩讨厌极了。
罗绮年难堪了,她摸摸小肚子,又看看沾了点陈迹的小裤裤,欲哭无泪。扁着嘴喊他:“韩轩,你过来。”
罗绮年不乐意,她明天吃太多松子了,腻味儿。撅噘嘴:“如果有烤鸡就好了。”
“是。”张小凤温和顺顺低头走出堂屋,甫一转弯就沉下脸。她眯眼扫射罗绮年的房门,很久才拐进厨房。
罗绮年见韩轩站着不动,忍住哭腔:“我要死了,你快过来。”
“我,我想爹娘了嘛。”
弄好了,罗绮年走到韩轩身边,小脸红扑扑的:“归去吧。”
疏枝摇摆,人影绰绰。
“别,娘啊,我不敢劳动嫂子们。有山鸡野兔啥的,你给我装上,我回家弄,还吃得舒心。”
韩秀嗤笑:“得,我家去吧。三嫂煮的饭菜也没个长进,我还是回家吃去吧。”
“因为有前提才挑啊。如果咱家饭都吃不饱,我去那里挑好吃的啊。”
“你挑洁净的烧,别粘你带灰的都要。”
韩轩站住脚,背过身:“绮年,好了没?”
“噢噢。”韩轩乐呵地跑去搂草,现在是春季,草木枯黄,很轻易扒拉一大堆枯草。
韩轩大步跨进堂屋,而罗绮年因走了一起身子困乏,另有些不适,便回屋歇着里。
韩母不舍,挽留:“秀儿呀,吃了午餐再去吧?你大哥进山了,你在家吃顿肉再回啊。”
茅草轻易扑灭,草灰也轻易冷。眨眼工夫韩轩便弄好了。烧火的工夫他已经猜到这些草灰的用处,是以也不消罗绮年吱声儿,就脱了外套把草灰兜住,放在温泉池边的岩石上头:“媳妇儿,好了,你从速起吧,不然头晕。”
韩轩点头,干脆拿镰刀割了一堆干茅草,扑灭,烧灰。“媳妇儿,你要草灰做甚么。”
罗绮年摸摸肚子,砸吧砸吧嘴:“嗯,肚子饿了。”
韩轩算算时候,她已经泡了半个时候了,温泉虽好,不能多泡。“你先起来,没泡够的话明儿咱再来。”
韩秀瑟缩,闻言乖乖起家到门边的板凳上坐下。她敢在韩父他们面前耍威风,却没胆量在韩轩面前猖獗。
“吃把松子垫垫。”
韩秀笑笑,右手摸摸肚皮:“我有喜了,回家奉告爹娘。”
韩轩阴测测瞥韩秀一眼,出去把捡返来的两筐松子摊开晒,然后把罗绮年猎的几只麻雀拾缀洁净,烤给韩父吃。
罗绮年羞赧,却还是很风雅地说:“是呀,你媳妇儿我长大了。现在,你去帮我烧一把草木灰,我有效。”
韩轩脚尖碾着泥土,心脏怦怦怦跳动,他尽力压下心中的雀跃,一边想:她是你媳妇儿,看一眼没事的;一边又想:君子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二人跨进门槛,院子里静悄悄的,只要鸡鸭刨土寻食的声响,就连爱闹腾的小黑也趴在牛车底下睡懒觉。他们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眼里看到迷惑之色。
韩轩瞅瞅她的小肚腩,嘀咕:“比来饭量见涨啊。”
罗绮年爬起来,捡了件中衣把草灰卷好,临时充当月事带。幸亏明天上山多穿了件衣服,不然真真能丢脸丢到姥姥家。想起姥姥,她有点驰念她了。思忱改天要和韩轩去给姥姥上上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