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书紫烟两个从柜子里头拿了诊金后,就把老大夫给送走了,秦奶娘本想着把小宝给抱到青玉楼里头,毕竟这小崽子固然是从林盼儿肚皮里爬出来的,但身上到底流着将军的些,常日里只要得了空,将军就会来青玉楼中看上几眼,每次瞧见这漂亮矗立的男人,她内心又慌又喜,冲动的不得了。
这话说的盼儿小脸儿涨红如血,的确快被惭愧给淹没了,她生小宝是头胎,之前也没有甚么养孩子的经历,只晓得不让小宝饿着冻着,哪能想到大夏季的竟然会上火?
一只青花瓷碗里只放了四颗汤圆,这东西做的也未几,毕竟汤圆本来是该用黏米做的,玉田胭脂米即便是可贵的好东西,只加了净水蒸饭都苦涩的很,但却不太粘,费了好大力量才做出了这么些。
幸亏小宝除了上火以外也没有别的甚么弊端,只要身上的衣裳穿的薄些,将青玉楼的炭盆子撤下一个,常日里再多喝些水,想必症状就能减轻很多,因为小娃儿泄不出来,老大夫又开了一副通便的汤药,让奶娘喝了,等药汁里的药性渗入到奶水中,再给小宝喝下肚,如许一来,既不会伤身,还能让小娃儿舒坦很多。
小伉俪两个都上了床,一左一右的躺在小宝边上,小娃睡的沉,屋里闹出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也没把他吵醒,倒是乖得不得了,褚良目睹着被他抱在怀里的一大一小,明显小宝的五官表面都像极了本身,恰好眉眼处还透着几分小女人的影子,让他眼神不由温和了些。
盼儿微微皱着眉头,暗自叹了一声,没再开口,只是老诚恳实的在男人身边站定,只瞧着那张脸,嫩生的很,就跟一个未经人事的小女人似的。
“哭甚么?这孩子结实的跟牛犊子似的,现在叫喊也不必然会有甚么事儿,等会大夫就来了,你别急……”
小宝被秦奶娘抱在怀里,身上穿戴大红色的小袄,脑袋上带着虎头帽,脚上穿戴虎头鞋,本来小脸白嫩嫩仿佛刚出锅的包子,现在涨成了血红色,哭声带着沙哑,让盼儿整颗心揪成一团,赶快将孩子接过来抱着。
等人分开后,房里头只剩下了一家三口,褚良神采发黑的盯着倒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小东西,晓得今早晨又不能将软嫩嫩的娇儿吃进肚子里,褚谨还真是个索债鬼,也不晓得他这个当爹的上辈子是欠了多少债,才生了这么个儿子。
盼儿迷含混糊将近睡着时,就听到男人开口道:“明日一早,我们就去废庄里小住一段日子,比及凌月娘分开后再返来……”褚良身为定北将军,乃是大业朝正二品的大员,即便还没有担当爵位,身份还是贵不成言,比在翰林院当个编修的齐川强了不知多少倍。
半夜里拢共起来了一回,给小宝换了尿布以后,盼儿很快又睡着了。
实在此事也怪不得盼儿,她才刚做完月子就被栾英掳到了侯府,给褚良供应了药引子,救了男人一命,与小宝分离了几个月,这些事情天然没有上手,现在甚么都不清楚,才让孩子憋得难受。
青瓷小勺舀了一颗浓粉色的汤圆,先是吹了吹气,比及热劲儿散了几分,盼儿这才咬了个小口,将汤圆囫囵着吃进肚子里。汤圆是黑芝麻馅儿的,这馅料做起来也讲究的很,先得放进铁锅里炒香,再用碾子给碾成碎渣,恰好还不能磨得太碎,不然粘黏糊糊的口感不好,也吃不出香气。
“我如何能不急?小宝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豪情不是你生的,你这当爹的不心疼,我哪能像你这么没心没肺,眼睛里只要那月娘表妹,都快把我们母子两个给忘了……”盼儿越想内心越是难受,小孩子身子骨本就弱气,小宝也不晓得究竟哭了多久,现在气味也弱了几分,脸上热的短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