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褚良的脾气沉稳,现在被葛稚川挤眉弄眼的调侃,他还是面色稳定的站在堂中,手里头薄薄的宣纸都被捏的有些发皱,想一想小媳妇水润润的杏眼,要哭不哭含着泪花儿的瞅着他,红嘴儿里溢出一叠声的要求,褚良只感觉内心一荡,脑海中不由闪现出先前在假山中的瞟见的绝美景色。
宁王妃是个嘴刁的,她院子里做的饭食非常讲究,有的菜色比起宫廷的御膳还要精美适口很多,盼儿先前曾经吃过一回李嬷嬷做的菜,只感觉比赵婆子强上很多,如果她能学到几分,也不算白在宁王府呆这么长时候。
小厨房里头的食材也很多,一听到李嬷嬷要鲈鱼,很快就有打动手的婆子将几条养在水缸里还活蹦乱跳的鲈鱼给弄到案板上,李嬷嬷的刀工极好,只见她唰唰两下,便将鲈鱼放了血,从中剖开,切成如同白纸般的薄片。
盼儿瞪大眼,死死的捏着褚良的胳膊,怪不得此人瘦的仿佛一副骨头架子似的,本来是种了苗疆的蛊虫,这可如何办?内心又急又慌,嗓子才好了一点儿,平时说话就倒霉索,现在表情严峻之下,便更说不出甚么了。
所谓君子远庖厨,只可惜盼儿不是君子,宁王妃也算是开通之人,并没有一口回绝此事,只是让她陪嫁的李嬷嬷来到青园,亲身指导盼儿厨艺。
身形高大的男人如同一尊铁塔般站在葛稚川身后,比及纸上的体例完完整全清清楚楚的写出来以后,褚良眼神一暗,面上也暴露了一丝暗红,一旁的栾英抻头要看,那张薄薄的宣纸却被褚良细心折好塞进怀里,连一个字都没让栾英瞅见。
因为鱼片薄的很,李嬷嬷只片了两条鲈鱼,便装了十几个盘子,锅里头炖的酸汤也被倒进了铜炉子里,这炉子中间是个圆筒,里头放上几块儿烧热的火炭,酸汤在里头便一向咕嘟着,即便从小厨房端到偏房里,都没有凉上半分。
“片好的鲈鱼极薄,透明滑润,放在酸汤里,滚上几下用筷子捞起来,都不必配甚么蘸水,味道便好的很,鲜嫩极了,本日既然已经将酸汤做了,不如就让老奴片些鲈鱼,给郡主尝尝……”
窗外盈盈的月光透出去,恰好能将女人娇美的小脸儿支出眼底,褚良在她唇瓣上嘬了一下,又道:“你先别急,葛稚川在我们大业也是可贵的神医,他已经想出体味蛊的体例,只是还需求劳动你,便由我亲身出面,跟你说上一嘴。”
李嬷嬷的技术好,平时除了给宁王妃做饭食,也不会等闲下厨,幸亏李嬷嬷模样看着固然呆板,但说话时细声细气,倒也没难堪盼儿,再加上本日做的菜也不算难,只是熬好了酸汤,用来涮肉罢了。
“不如让为夫帮你试一试?”
“解蛊的体例并不算难,只要夫人与我一同敦伦七七四十九日,便可将蛊虫扼杀,只是怕你的身子挨不住,先头还得做些筹办。”
暖玉?
“我都说过了,《抱朴子》中有敦伦的秘法,滋阴补阳,不止能够将将军体内的牵丝蛊给撤除,乃至对夫人另有些好处,不过在使出这体例之前,还得细心保养保养夫人的身子,不然如果这一通折腾下来,别说女子了,怕是结实如牛的男人也有些扛不住。”
“放心,我甚么也不做……”
听了葛稚川的话,褚良浑身略有些紧绷,心中不免有些不耐,道:“有话直说便可,何必这副吞吞吐吐的模样?”
盼儿骇了一跳,咽了咽唾沫,整小我好似木头桩子似的,僵在男人怀里头,一下都转动不得。
酸汤的做法实在不难,只见李嬷嬷把冬菇洗净去了根又焯了水,青红椒、泡小米椒切碎,李嬷嬷让盼儿往锅里下油,加了姜蒜爆香,又把先前切好的辣子放了出来,添上浓绿色的酸菜丝,白生生的萝卜块,不住的翻炒着,灶下的火有些旺,炉子收回呼呼的响声,很快白萝卜就出汁了,李嬷嬷舀了几勺黄酒,撒了盐,加了冬菇,用添了熬得稠密的鸡汤出来,小火炖上一个时候,就酸汤也就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