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手中的佛珠突然停下，佛经也随之消逝，小小的佛堂内有刹时的死寂，让嬷嬷脸上闪过心疼，正想安慰一句，就见跪在菩萨面前的姜氏再次颂起了佛经，手中的佛珠却比刚才快了一些，让嬷嬷感喟一声，晓得夫人是不肯见十蜜斯了。
这不是在咒府中有白事要办，再加上老夫人年纪大了，更喜好热热烈闹喜庆的模样，最忌讳的就是白事了，以是府中的人常日都穿的素净，就是为了不触老夫人的霉头。
……
也就只要二房礼佛的姜氏，不喜大红大紫素净的色彩，长年都是色彩浅淡的素色，再配上各种图纹，避开老夫人的忌讳。
身穿墨青色蚕纹对襟上衣的嬷嬷轻手重脚的从门外出去，低头看着身穿素色衣裙的姜氏虔诚的跪在蒲团上，口中念着佛经，低眉垂目，手中佛珠不疾不徐的动着，对于嬷嬷的话恍若未闻，让进门来的嬷嬷眼角有些涩然，想到门外等待的十蜜斯，忍不住再次开口。
“嬷嬷，母亲她……”
等身后的嬷嬷转成分开，姜氏这才停了下来，昂首看着供奉的玉石观音像，约莫三尺来高，是由一整块玉石雕镂而成，线条流利，工艺高深，菩萨神态喧闹而宁静，带着悲天悯人的慈爱。
“夫人，十蜜斯来给您存候了，现在还在门外候着……”
却没法渡她消弭心中的孽障，让她十年如一日的坠入天国里，没法脱身。
“……她为甚么要返来……”
孙宝儿明天特地穿了姜氏爱好的素色衣裙，着了一身藕色暗纹褙子，头上只是简朴的挽了一个髻，带了两朵粉色珠花，手上串了条相思豆大小的玉珠子，落在阳光下非常的透辟，一身打扮虽不算富丽，却也不会过分朴实。
温婉清丽的容颜垂垂有些惨白有力，身穿素白袄裙姜氏徒然瘫坐在地，如同干枯的花朵，极速枯萎下去，手上的佛珠蓦地断裂，在纤细白玉的手指上留下一抹绯色，刻着梵文佛经的檀香佛珠洒落在沉寂无人的佛堂中。
所乃至使府中的人都觉得二夫人姜氏不喜素净的色彩，孙宝儿为了讨姜氏欢心，也用心穿的素净，就怕姜氏看了不喜，却不想姜氏连她都面也不肯定见，让孙宝儿有些利诱的看着姜氏身边的嬷嬷，眼眶也发红起来，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
“蜜斯，奴婢的好蜜斯，您别哭！夫人不是不肯见您，只是夫人用心修佛，不能半途打断，要不然就显得不诚恳了……”
“嬷嬷，母亲为甚么不肯见我？但是我有甚么处所做错了？惹得母亲如此……不待见我……”
要晓得孙府的老夫人还活着呢！府中没有红白丧事，谁敢穿戴一身素出来？
嬷嬷见孙宝儿哭的梨花带雨，非常心疼，顿时上前拉住孙宝儿的手哄道，见孙宝儿脸上失落的神采不见好转，也感觉忐忑词穷，想要说甚么，却始终没开口，毕竟夫人不肯见蜜斯是究竟，她就算满身长满了嘴，也不晓得该如何说。
“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