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初冬挂在天上的太阳，仿佛都带了一丝殷红赤色，雾蒙蒙灰扑扑的天空中仿佛能闻到一股子浓厚的肃杀血腥味儿。
二皇子阳柏死了，萧暝天然成为其他几位皇子争相拉拢的工具，可惜他哀思万分，不想另择其主，谁也不站。
杜若随口应了一声，等了等，他却没再说话。
“我说了会和你一起的。”
有些事情能写，有些不能写，凡是触及到宫里的事，就算她写了拿到书斋那边去，恐怕他们也不敢印出来。皇家自有皇家的颜面、顾忌，她想的明白。
他抱着她起家，朝床帐走去，杜若赶紧喊道：“我书还没看完呢！我得抓紧时候！还早着呢！这才刚吃过饭！内里天都没黑透！”
“好久未见你们女人之间必然有很多话要说，恨不得促膝长谈一整夜。”他瞥她一眼，嘴角微微扬了扬，“那说不定彻夜我得找别的处所睡觉了。”
而二皇子阳柏的死，是令宋居安及其痛苦的点，等闲不能提起。
又过了一会儿，他俄然说道：“我惊骇你走了就不会返来了，这个世上除了你我也没有甚么可放在心上的。”
阳治的死讯传进宫里，躺在病榻上的皇上好一阵儿喘不上气来，非常悲伤，眼看着是日薄西山。
大皇子阳伦早在萧暝被扳倒前两年就死了。当时的三皇子阳盟还跟在阳伦的身后，唯他马首是瞻。传闻是皇家秋狩，大皇子落了单，被人在林子里埋伏刺杀身亡，三皇子带人赶去时为时已晚，抱着他的尸首大哭不止。
不过杜若考虑今后尝试着将阳盟、阳治以及魏国公这些人背后里做的那些罪大恶极的事写下来鼓吹出去，再添油加醋编排编排，令他们遗臭万年。
“我就是我啊……”这件事情说来实在话长……得找个时候好好和他说一说。
但是真正触怒皇上的，赛过皇上的最后一根稻草，是萧暝对柔妃的肖想与不敬！
他们趁着二皇子归天之际，使这些手腕营建出萧暝擅权弄色的假象，又要捧杀他，又要毁了他，的确疯了普通，有预谋的闹得热热烈闹，满城风雨，轰动宫里宫外。
“等回到丰陵，我们好好打理宝华裳和小绣坊，日子必定过的更好，等转头我们买个更大一些的宅院……”
杜若抬头亲了他一下，又紧紧地抱住他，“你放心，除非你变心了，或是对我不好了，我才会走。”
魏国公又教唆几位朝中大臣上折子说萧暝冤死了惠妃娘家一家人，还煞有介事的找来了人证喊冤。
杜若点头。
杜若早就听闻阳治身材不好，精力也非常不济，连皇宫都懒得进，皇上大怒，却又不能杀了他，只能由之任之，只是不肯再见他！
娄息奉告她，杀了阳伦的人也许就是三皇子阳盟。岂不是他先射杀阳伦，又假惺惺的痛苦欲绝？
他于三年前在府中归天，死因是身材衰弱多病，太医说他能撑到弱冠之年已属不易。
她放下书，走到他的面前，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坐到他腿上，望着他：“你不信我？”
“我……我是不大想你仕进的。”
又过了几日，四皇子阳治因病身亡。他寻日里不求进取，只寻求长生，找来江湖上很多羽士在他府中炼药，日日服食长灵药。
见得太晚，爱的太迟。
吃过饭，杜若开端当真想起稿的事。他的事情，她未曾亲目睹过，大多是从别人那边听来或是宋居安亲口奉告她的。
“你说呢？”
杜若晓得将近离结局不远了。
“不是不信赖，不能全信。”他抱着她道，“你人走了不要紧，我还能再将你找返来，可如果这副躯体当中的你走了，我该去哪儿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