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蕊儿硬起心肠,接着道:“娘晓不晓得大郎那回为周小莹惹上官司,那十两银子爷二话说就给了,还替他驰驱了一夜,莫非咱晓儿就不是白家的人,合该她病死?”
柳氏见闺女们如此懂事,内心细细咂摸白晓儿先前的话,越想越感觉自个不该,之前为着公婆脸上都雅,实在太亏着孩子们了。
姐妹俩说了会子话就往屋里去,柳氏在灶台边忙活晚餐,低着头边切菜,边拿衣袖擦眼泪。
白晓儿这头和白蕊儿商讨一番,等柳氏回了,便把这些事儿件件桩桩地奉告了她。
白馨儿见了满桌子菜,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柳氏看着大闺女,泪珠子一颗颗地往下掉。
白晓儿的脸俄然红了。
白蕊儿嘲笑:“娘既不待见闺女,当初生下我们几个就该在桶里灭顶,干么巴巴地养着。”
白馨儿似懂非懂地点头,瞧姐姐们一眼,撒开手跑前院撵鸭子去了。
见白蕊儿来了,白馨儿像看到救星,立即跑来抱住她的腿,小声道:“大姐,二姐刚哭了哩,我都瞧见了。”
柳氏哭道:“是,这些我都晓得……可她不敬着她爷奶倒罢了,总不能如许说她远亲的爹啊,你看她方才那架式,仿佛秋生是她仇敌,你说晓儿才赚了几天钱,咋就变如许了……”
白晓儿内心有气,便不想再惯着柳氏,一撩帘子就出去了,白馨儿叫着“二姐”,忙哒哒哒跟着跑出去。
见闺女这么大的事儿都瞒着本身,柳氏很有些活力。
白蕊儿上前,将手悄悄搭在白晓儿肩头:“晓儿……”
白晓儿转头,林致远穿戴身淡色布衣站在她身后,肩上还是背着那只只竹篓。
白蕊儿忙承诺了,又劝道:“你也别生娘的气,她这性子不是一两天了,想改也难。”
白晓儿悄悄下了决计,翻年就得给白馨儿请个先生教她,免得迟误了好苗子。
孝敬白叟莫非真错了么?
见柳氏如此胡涂,白蕊儿的心顿时寒了。
公婆不待见,妯娌瞧不起,现在就连本身生的闺女也怨上了她。
“二姐明天表情不好,馨儿一旁玩儿去吧。”白蕊儿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姐,我没事儿呢。”
“蕊儿……”
公婆都是白叟,她做儿媳的除了孝敬谦让,还能咋办?
心漏了一拍。
她冷声道:“晓儿费经心机赢利,还不都是为了这个家。娘本身吃糠咽菜惯了,可曾想过我们几个?我是长姐就不提了,吃点苦头也没啥。可晓儿呢?晓儿莫非不孝敬不勤奋?可爷奶手里攥着钱都不给她瞧病,要不是婶儿帮手,晓儿也许那天就没了……娘,若晓儿真没了,你会不会怨爷奶,怨我爹?”
“晓儿,你这孩子主张也太大了些,这分炊也是诨说的?”
“晓儿放心,姐免得的。”
柳氏感觉一颗心像在油锅里煎,趴在床头呜呜地哭起来。
柳氏想着大闺女方才的话,内心一阵一阵地疼。
既是一家人,活儿就要抢着干,东西捡差的吃,哪怕亏损也是修来的福。
柳氏又气又急道:“你这孩子咋不懂事哩,常日瞒着你爷奶做买卖娘也随你,可你咋能提分炊,这不是拿刀子戳白叟的心么……幸亏你爹在外头不晓得,要晓得了,怕要打断你的腿,一品居那些事儿我现在都不敢跟他讲……”
可旁的事儿还好,分炊倒是千万不成的。
听她这么一说,大伙儿都笑了起来。
“娘别哭了?晓儿这阵子累得狠了,内心难受,说话不免冲了些……”白蕊儿忙劝道。
他这孙女的确是只下金蛋的鸡啊,说甚么也不能将她们一家分出去。
白晓儿便放下书籍,同白馨儿一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