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和陛下的干系,自家儿子的这个名额根基就算是内定了。
这倒是。
“大抵就在这两个月了。”
“可在这之前,得有个项目。”陆非离话音一转,“陛下早有肃除岳侯之心。”
陆非离握住她的手,却说不出安抚的话。
但她脾气豁达,未曾透暴露任何不舍之情。还笑言道,只可惜儿子尚不敷周岁,不然当与其父并肩杀敌。
至于回归,两人都心知肚明,陆非离便未再赘言,平增愁绪。
他是武将,保家卫国事他的本职。如果刚结婚那会儿,他还能带她一起去北地。可伉俪十年,孕育后代有四。特别鸢姐儿和桓哥儿还小,总不能全都带去北地。她也舍不得孩子们受跋涉之苦,只能留在都城。
陆非离笑了下,略带歉意道:“辛苦你了。”
“等他们长大,这天下大底早已安稳。”
季菀心中一动,俄然想起一件事。
岳侯一向想和陆家争个凹凸,但是回京后连连在陆非离手中受戳。想要对于岳侯,底子无需再拉旁的助力。除非陆家自顾不暇。
皇宫夙来是非最多,也最伤害,就季菀本人而言,并不想把儿子送进宫。可天子已有阿谁意义,她一介妇人,有说不的权力么?并且陆非离也并不反对。用他的话说,皇宫虽凶恶,却也是历练的好处所。免得长在金窝银乡里,永不知此人间风霜冷剑。
此次只怕不再是小打小闹了。
“是,下次臣妇必然带他来。”
未出一月,北境那边公然传来动静,北狄十万雄师压境,有侵我边疆之心。大燕这边早有筹办,陛下当即下旨令安国公携子侄远赴北境退敌。
“另有你堂兄季平,也要随军出征。”
“甚么?”
季菀抿了抿唇,道:“何时解缆?又何时回?”
季菀却从陆非离口中得知弟弟季珩也要随军出征。
陆非离莞尔。
崔心嫱在客岁又生了个儿子,叫萧瑭。伉俪俩才团聚不到两年,又要分离。
一番谈笑,冲散了即将到来的拜别愁绪。
“你下次进宫,能够把行哥儿和曦姐儿带来。宫里的孩子们虽很多,但也不是都能玩儿到一起的,又有宫规限定,平时没甚么机遇和同龄的孩子打仗。染哥儿就比你家行哥儿大一岁,年纪相称,定能做好兄弟。”
有国才有家。他一心为国,于家确有忽视。
皇后又召见了季菀两次,言谈亲热随和。她素有贤名,脾气也暖和,与她相处,没有任何压力。
“但我感觉,皇后仿佛是想表示我甚么,可话到头又收了归去。”
“那倒是。”
不过他晓得晏承轩还是对陆非澜余情未了,眼下季菀提起,他也想起来了。
“就是我之前和你说过的和你姐长得很像的芙美人,陛下还是太子的时候,对她非常宠嬖。”
因而季菀便笑着点头。
世家夫人们停止花宴诗宴茶宴的频次少了,季菀也很少出门,一门心机的在家照顾孩子。鸢姐儿和桓哥儿已经会走路,只是有些磕磕绊绊,也能说出单音节的字了。
“他才十七岁…”
圣旨已下,男人们马上就要离京,回家来不过仓促和亲人告个别,不能担搁太久。
窦氏如是说道。
他很少说这些煽情的话,季菀看他一眼,含笑道:“铁骨柔情最是动听,我是不是该感到幸运?”
女眷们只送到二门,孩子们倒是围着送出了门。
季珩夙来与萧瑞干系好,大底也是受了他的影响,从小就侧重技艺,励志要做武将。只是此事过分俄然,季菀一时有些惊诧。
妯娌们都笑。
不止帝心难测,连皇后,也看不出半分焦急或愤激来。
“嗯。”
陆非离沉吟半晌,道:“陛下成心召姐夫入京述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