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楼越等越焦急,正筹算燃烧了灶膛里的火,抱上麟儿出去找桂枝,便透过窗户见院门外,桂枝跌跌撞撞的跑了返来。
这才看到桂枝正写着甚么,忙凑上去看。
“我就跑!”桂枝咬了咬牙,接着到,“他在前面追,我只能往林子跑,跑了好久好久,他一向追。”
“爹!”谭四海嚎了一嗓子,扑身上去掐金小凤的人中,掐了好半天,怀里的人才悠悠醒转。
金小楼明白,以金大成的性子,定然是非要追到桂枝不成的。
谭猎户目光发红:“金小凤,你有没有知己!周家孀妇被你推动了井里去,即便是捞起来那也去了半条命!”
谭猎户手里提着刚打的野鸡,特地拿来给徐氏补身材的,徐氏自从生谭四海时受了凉,每到秋冬,阴冷的时节,手脚的枢纽处都像针刺普通的痛,只能卧躺在床上,甚么也做不了。
“这可如何办!”谭猎户急得团团转,谭四海更是汗如雨下。
金小楼烧了热水,替桂枝洗了澡,又给她换上洁净衣服,坐在床边,一向握着桂枝的手,直到她睡着后,金小楼这才清算了歇息。
桂枝裙裤上尽是泥污,荆钗也不知丢那里去了,头发披下来,胡乱的散着,她小脸煞白,神采既惶恐又惊骇。
“我跌倒了,从山坡上滚了下去,砸到了头,好半天赋醒。”金小楼这才看到,桂枝额角上果然有个青紫的大包,“不过,等我醒来四周已经没了金大成的影子,我在林子里窜了半天,临到入夜,终究找到了返来的路。”
“返来就好!”金小楼揽住桂枝往屋子里走。
“这是如何了?”金小楼一璧抚着桂枝的背,一璧担忧的问。
更何况,这只怕不是个菩萨,而是个罗刹!
第二天一早,院子外便闹闹哄哄。
荒山野林里,桂枝一个弱女子,如何跑得过金大成。
刚到家没多久,谭四海和他爹便听到风声从林子里赶了返来。
此时中午刚过,桂枝吃过了午餐便拿着镰刀出了门,去山林旁的竹林里砍竹子。
谭猎户是下了死力的,这一巴掌下去,把金小凤扇飞出去老远,后脑重重磕在墙上,金小凤还没明白如何回事,面前一黑,人就晕死畴昔。
此时内心头烦恼不已,如何会一时鬼迷了心窍,向金家提了亲,这尊菩萨他们谭家真是供不起了。
金小凤却扒开谭四海的手,直往谭猎户跟前挤,口中号令着:“打!你明天有本领便打死我!打死了我,我爹娘可不会放过你!金家也不会放过你,你获咎了金家,就是获咎了知县老爷,谭三光,你这辈子都完了!”
黄桂枝有些哽咽,却始终没有掉下眼泪来:“小楼……我……我去砍竹子,哪知刚砍到一半,便……便见到了金大成……”
桂枝回应金小楼一笑:“天然听到了,我们麟儿可聪明着呢。”
谭猎户方才那一刹时是实在气不过了,一打动便出了手,见金小凤昏畴昔了,又悔怨不迭,他可不敢获咎知县老爷。
这笔墨纸砚还是昨日一早,周书礼冒着寒霜给桂枝送来的。
金小凤撑起力量,嗓音软软的道:“这有甚么大不了,不过是村妇的一条贱命,能值几个钱?过些日子和知县就要给我一百五十两银子,即便阿谁周孀妇死了,我们也不过赔她五十两。”
……
谭猎户扯了稻草来栓住了鸡脚,把野鸡往鸡圈里一扔,冲进屋子里去,抬手就要扇金小凤耳光:“你个混账娘们!成事不敷败露不足的东西!周家孀妇如果救不上来,老子把你也扔井内里去!”
“我说的可都是实话!有那句说错了吗?你娘不是瘫在床上甚么也做不了吗?难不成你还要我睁着眼睛说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