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即便如此,高家仍旧是皇上心头的刺,特别是夜夜枕边的崇高妃,这个他向来看不上眼,却又不得不冒充心疼的女人。如果能找到一个听话乖顺,又与高家没有情分的女人来代替枕边的崇高妃,那便能完整将高家人斩除洁净,以是,在找到我后,很快便有了椒兰殿的那场大火。”
太后长舒口气,可转眼,脸一抬,神情竟狰狞惨痛得瘆人,吓得金小楼差点低呼出了声来。
金小楼站在高琅身后,能够清楚的看到高琅蜷起来的手指微微有些颤抖。
便连岁姑都感觉难耐,更何况太后娘娘。
高氏闭上了眼,光将她的眼皮烫得一片血红,竟莫名得叫她想起瑶溪连缀成片的桃花。那样残暴,那样斑斓的桃花,自打她十六年前分开瑶溪后,便再没见过了。
“你想问甚么,趁现在从速问吧。”太后高氏开口到。
金小楼见高琅的双肩微不成觉的颤栗了一下,遂覆上手去,掌心暖暖的温度,隔着衣袍通报给了高琅。
小时候,母亲常常抱着高琅,给他讲她与皇上初度相遇时的景象,讲两人当初是如何的相爱,又是如何恩爱缠绵然后有了爱情的果实。
“你总算是问到了要紧事情上。”
“你想我晓得多少,我就晓得多少。”高太后端坐于前,仪态涓滴未乱,方才因伤怀时微微泛红的脸颊,也逐步规复了面色。
“你不是亲眼看到的么?”高太后侧过甚来,看向高琅,然后悄悄笑了起来,“你母亲是被你父亲亲手杀死的,这还需求再问我一遍吗?”
“我方才还和岁姑夸你聪明,如何眼下你尽问些明知故问的事?”太后高氏无法点头,“你父亲为何要杀了你母亲,你真的就想不到吗?”
只是相爱转眼即逝,特别是坐上皇位以后。那些恩爱与尊敬仿佛都成了人前的,背后里变成了母亲掉不完的眼泪。
“好。”高琅深吸口气,“我的母亲,崇高妃高佳,究竟是如何死的?”
刚走到宫殿门前,金小楼便听得殿内传来一阵凄苦的嘶喊声,高琅停下脚步,抚了抚金小楼的肩,见金小楼冲他点头后,这才又抬脚往里走。
一提到畴前,高氏长长的叹了口气。她的眼眸微微眯起,看朝阳光里高低漂泊的灰尘。只感觉本身的人生仿佛也如同这灰尘普通,起起伏伏,不得安宁。本觉得把持住赵予,收紧玉玺,便能一手遮天,任凭她一人所为,哪晓得,这垂帘听政的日子还没过上几日,便如梦似幻般破裂。
“你的父皇向来都不爱你的母亲,阿谁高佳,自打初度见到皇上时起,便是自作多情。”太后高氏见高琅闭上了眼,勾起嘴角,缓缓到,“皇上当时还是十三皇子,却迫于高家的权势,不得不与高佳虚情冒充,没想到高佳竟越陷越深,乃至恳求家中长辈帮忙十三皇子夺得皇位。”
“大火以后,由我扮演皇后高氏,将高家的人耍猴子一样的耍得团团转,他们也真是傻,我叫他们做甚么,他们便毫不思疑,乖乖的听话去做,意欲谋反的罪证一个接一个,全都安排得明显白白,不出半年,皇上便将高家伏法归案,满门抄斩。只怕直到他们临到被砍头时,也从未怀质疑过这些罪证与我有关。”
一边说着,一边扬起手来将屋子里的灰尘挥开去,又仓猝要去打水来洒洒地。这屋子关了太久,又闷又脏,怎住的下人?
“我们已经输了,只等他来。”高氏惨淡一笑,“岁姑,我过了这么些畴前想也不敢想的日子,我本该满足了,但是……但是一想起前头那位,我的内心又忿忿不平,凭甚么?这人间凭甚么如何待我?”
一句话问完,高琅的面前又闪现出当年,那场将统统都烧得一干二净的熊熊大火,漫天的火光将半个都城都染成了红色,另有那男人狰狞的面庞和女人凄厉的哭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