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柳玉燕走后,桂枝才凑上前来:“小楼,我看三伯母怪得很,我们千万别去。”
只是她敲了半天门,却没人回应。
柳接弟指着金小楼鼻子就骂了起来:“你真是蛇蝎的心肠,小孩子都不放过,我们元宝如果有个甚么,我和你冒死!”
柳接弟刚走不久,叶氏便拿着一壶秋葵花油踏进了院门。
“本日我恰好去信宁一趟,和如月姐说说店铺装修的事,再给你和麟儿买些药返来。”
柳接弟低头一看,孩子的脸公然红得不可,从速抱了孩子往外走。
元宝被碗一砸,头顶生疼,刚想哭,一抬眼看到近在天涯的金小楼,又被吓得憋回了眼泪。
麟儿仍旧是哭个不断,金小楼抱着他一下一下的哄着,好不轻易才止住了哭声。
那孩子不过三四岁的年纪,一副臭皮刮脸的模样,想来是在家里被宠惯了的。
柳接弟手腕忽的被人捏住,手天然的一松,手里的碗直接掉在了怀里孩子的头顶上。
固然加了冷水,这锅稀饭还是有些温度的,小孩子肌肤又柔滑,立马便红了。
叶氏用棉布沾了秋葵花油一点一点擦在烫伤处,又是吹又是呵,念叨着:“真是享福,这一个个大水泡,麟儿很多疼啊。”
金小楼才不介怀这些封建科学般的号令:“我好不好死不必然,倒是你这儿子,再如许没规没矩,必定会死得很惨!”
柳接弟扬起手里的碗便冲着金小楼砸来,只是金小楼早就推测了她会脱手,一下欺身上前去,紧紧抓住了柳接弟的手腕。
柳玉燕冷冷道:“你说不嫁就不嫁?就是绑我也要把你绑去洞房!”
柳玉燕也不恼,缓缓道:“小楼,你可必然要来,不但是喝喜酒,里正也有事找你呢。”
眺望畴昔,一身红嫁衣的金小凤盖着盖头,竟被反绑了双手双脚,由金家几个儿子抬着,往肩舆里送。
柳接弟当场便跳了起来,手忙脚乱的替元宝擦去浑身的白稀饭。
当天早晨,麟儿痛得睡不着,又建议了烧,金小楼和黄桂枝瓜代着抱着麟儿在屋子里一圈一圈的绕,踱着步,一点一点挨到了天亮。
元宝这孩子从小到多数没受过一句叱骂,当下便愣住了,连哭都给忘了,还是柳接弟摇着他,连声问有没有事时,才反应过来,扯开嗓子哭喊起来。
金小楼一手提起沙锅,走了两步,停下脚步深吸口气,终究还是退返来,伸手舀了半瓢冷水灌了出来。
刚到院门口,就听里边金小凤扯着嗓子哭喊:“凭甚么!明日说甚么我也不嫁!”
金小楼脑门上的汗直往下贱:“这可如何办,麟儿烫伤了,我特地来找李郎中拿药膏。”
为以防弄破了水泡,衣服也不敢往上穿,只得寻来一床小被褥裹起来。
金小楼踏进院门,金家人都挤在金小凤屋子里,柳接弟事不关己,正坐在院子中间,抱着孩子喂饭吃。
金小楼理也不睬他们两个,向屋后的桂枝走去。
一张小脸早哭红了,现在被金小楼哄得熟睡起来,眼睛紧紧闭着,睫毛还是湿漉漉的,眼泪儿挂在睫毛边,要落不落的。
金小楼接着道:“你觉得你爹你娘宠着你,全天下都要宠着你吗?好好记着本日的经验,出了家门,在外边犯浑,是会挨打的!”
桂枝一边替麟儿冲刷,一边一个劲的猛咳。
柳接弟一下被金小楼的气势镇住了,愣了半晌,紧紧揽住怀里的孩子,咬了咬牙,终是回身出去了。
金小楼是跑着去的,大冷的天,跑到李郎中院门口的时候已经出了一身的汗。
“你!”柳接弟气红了眼,“金小楼,你不得好死!你百口都不得好死!”
话音刚落,院子那头已经吹吹打打,锣鼓喧天,迎亲的步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