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烫……烫……”元宝一边哭一边抹眼泪。
叶氏用棉布沾了秋葵花油一点一点擦在烫伤处,又是吹又是呵,念叨着:“真是享福,这一个个大水泡,麟儿很多疼啊。”
哪知到了门口,柳玉燕却带着笑意,轻柔蜜蜜的道:“小楼,桂枝,本日我家小凤出嫁,你们都来喝喜酒。”
金小楼点点头,她本来也没筹算去。
“哎哟,时候到了。”柳玉燕不再多待,“必然要来呀!”
一张小脸早哭红了,现在被金小楼哄得熟睡起来,眼睛紧紧闭着,睫毛还是湿漉漉的,眼泪儿挂在睫毛边,要落不落的。
金小楼将孩子交给桂枝:“你先看着,我去找李郎中拿点药返来,起了水泡可不好消。”
说着作势又扬起手里的沙锅。
这才扭身,跑到金家院子里,头一埋,扑进柳接弟的怀中。
金小楼接着道:“你觉得你爹你娘宠着你,全天下都要宠着你吗?好好记着本日的经验,出了家门,在外边犯浑,是会挨打的!”
固然加了冷水,这锅稀饭还是有些温度的,小孩子肌肤又柔滑,立马便红了。
脚背上也是又红又肿,看得金小楼心揪成一片。
“水太冷了,我来吧!”金小楼接过了麟儿,谨慎的帮他撩起衣袖来,袖口白嫩嫩的手腕处已经生起了一圈水泡。
元宝被碗一砸,头顶生疼,刚想哭,一抬眼看到近在天涯的金小楼,又被吓得憋回了眼泪。
黄桂枝止不住的烦恼,她那里能推测,那半大的孩子,竟然这么暴虐!
金小楼淡淡开口:“你生了孩子不会教,我便替你教。”
金小楼一手提起沙锅,走了两步,停下脚步深吸口气,终究还是退返来,伸手舀了半瓢冷水灌了出来。
金小楼踏进院门,金家人都挤在金小凤屋子里,柳接弟事不关己,正坐在院子中间,抱着孩子喂饭吃。
当天早晨,麟儿痛得睡不着,又建议了烧,金小楼和黄桂枝瓜代着抱着麟儿在屋子里一圈一圈的绕,踱着步,一点一点挨到了天亮。
毕竟不是大家都像本身一样心慈手软。
“哎哟,我的小祖宗,严不严峻?”叶氏一听神采都变了,“我那儿有秋葵花泡的油,治烫伤很不错,你先归去,我立马给你送过来!”
柳玉燕冷冷道:“你说不嫁就不嫁?就是绑我也要把你绑去洞房!”
小小的孩子还不会说话,难受也表达不出来,只能如许手舞足蹈。
说罢盯着哭得直打嗝的元宝,恶狠狠道:“闭嘴!再哭一声,我再泼你一身!”
桂枝一边替麟儿冲刷,一边一个劲的猛咳。
金小楼是跑着去的,大冷的天,跑到李郎中院门口的时候已经出了一身的汗。
柳接弟当场便跳了起来,手忙脚乱的替元宝擦去浑身的白稀饭。
那孩子不过三四岁的年纪,一副臭皮刮脸的模样,想来是在家里被宠惯了的。
只是,没有起水泡,只是红彤彤一片看着吓人罢了。
火烧得正旺,白滚滚的米粒汩汩涌动,热气一个劲的往外冒。
柳接弟指着金小楼鼻子就骂了起来:“你真是蛇蝎的心肠,小孩子都不放过,我们元宝如果有个甚么,我和你冒死!”
秋葵花泡的油?金小楼晓得,秋葵花泡油治烫伤有奇效,当即谢过了叶氏,便往家赶。
金小楼才不介怀这些封建科学般的号令:“我好不好死不必然,倒是你这儿子,再如许没规没矩,必定会死得很惨!”
元宝浑身一抖,赶紧躲在柳接弟身后,被这么一吓,果然住了嘴,不敢再哭。
刚推开门,就在柳玉燕朝着茅舍走来。
“你!”柳接弟气红了眼,“金小楼,你不得好死!你百口都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