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他们想不到的是,感觉十拿九稳的事,竟然没办成。
钱三贵抚摩着她的头安抚道,“明抢他还不敢。爷都说了。如果他们敢硬来,爷就豁出这条命,去县里请县太爷为我们家作主。”接着又须生常谈,严禁程月出门。连门口都不能去,让家里人出门要谨慎些,别着了人家的道儿。
许阎王也晓得他儿子的心机。在他看来,妇人,不就是拿来睡的嘛。便宜外人,不如便宜自家人。以是,除了已经死了多年的原配,厥后娶的几个婆娘,儿子想睡他向来没有禁止过。因为,他也睡过儿媳妇。
许阎王五十几岁,或许是先当了猎人后当了屠夫,干的都是杀生的事,四十岁时生了一场怪病后,浑身的毛就掉光了。他又黑又胖又没毛,像一块椭圆形的庞大鹅卵石。加上目光狠戾,常常把孩子吓哭。以是,凡是牵着孩子的人,老远看到他都绕开走。
许老迈点头道,“现在钱家必定有所防备,不轻易到手。再说,我们方才被拒,若这时候出这事,人家会说是我们用心设想。等没有人说嘴了,我们再……”
王媒婆不乐意了,大声说道,“你咋能这么说老许家呢?亏着你还是秀才闺女,说话这么刺耳。”又对黑着脸的钱三贵说,“三贵兄弟,内里的传言不成信,那是人家眼红许屠夫会挣钱,妒忌许家瞎编的。许屠夫那几个婆娘病死了,那是她们没福分,那里是传言编排的那样缺德。许家现在情愿出十五贯钱当聘礼,可见有多看重程氏。这么多钱娶返来的媳妇,还不得千疼万宠的……”
他也盼着快点把这事办成。
许阎王问,“如何说?”
斧子是方老迈的儿子,本年十六岁,颇得许家真传。不但下刀切肉跟他爹和爷一样有准头,十1、二岁起,看他小奶奶的眼睛里就能冒绿光。
王媒婆走了后,钱亦绣把钱三贵的腰抱住,哽咽道,“爷,方阎王那么恶,会不会来抢我娘啊?”
明天许老迈传闻他爹要花十五贯钱买个媳妇,还承诺两贯谢媒钱,内心老迈不欢畅,嘴上又不敢说。可当他传闻是花溪村阿谁跟天仙一样美的傻孀妇后,就乐呵起来。
许阎王的眼睛一瞪,骂道,“老子才不管别人如何说,说了又怎地?叫了我这么多年方阎王,还不是拔不了老子的一根鸟毛。”(未完待续。)
父子两个都感觉十五贯钱,那些父母连亲生闺女都能卖,何况儿媳妇毕竟不是亲闺女,钱家三房还穷得叮当响。
王媒婆也不管钱三贵两口儿的神采,自顾自地说道,“当朝鼓励孀妇再嫁,你们也不该停滞程氏过好日子。固然满江小子好,死了可惜,可毕竟是死了啊。你们咋忍心让程氏年纪悄悄就这么守着?守寡不易,就是个活死人。把她嫁了,她过上神仙般的好日子,你们家也有钱了,三贵兄弟能买得起好药,霞姑也有了嫁奁,还能供得起锦娃持续读书,这真是一举数得啊……”
方老迈拍拍大肚子敞开嗓门笑了几声,对着许阎王的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王媒婆做了一辈子媒还是第一次被赶出去。气得不得了。都走到院子里了,想到那两贯钱,又忍着气站下说道,“三贵兄弟,你再细心想想。那程氏又不是你们家的血亲,为她跟许家作对值得吗?许家有钱有势,不是我们泥腿子惹得起的。真把许屠夫惹脑了,到时候让你们人财两空,岂不是更亏?”
王媒婆笑道,“就是许屠夫。哎哟,他家家大业大,有钱有铺子。那许屠夫固然年纪大了些,但年纪大晓得疼人啊,嫁出来了也不消奉侍公婆,另有儿子孙子贡献她。这功德到那里去找啊……”
钱亦绣一向在窗户下偷听,早就气坏了,见爷奶撵人了,她也跑到门口插腰说道。“你快走吧,我娘谁也不嫁。她要等着我爹爹返来,要等着享我哥哥的福,张先生都说我哥哥将来是要当举人老爷的。你家奇怪许家的钱,就让你家闺女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