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房的厅屋、东侧屋及卧房的窗户都透着灯光。梁锦昭看看东侧屋窗户透出的淡紫色光芒,厚重的窗帘前面,小老婆定在翘首以盼吧?
父子两人谈得欢畅,饭后,又去西屋持续会商。两人商谈完,已是半夜亥时末。出了西屋,却见崔氏还在厅屋里坐着,眼睛已经哭得通红。
他回了莲香院,一向等着给他开门的婆子悄声说,“世子爷返来了,大奶奶一向等着爷,还没睡呢。”
连氏跪爬在地上痛哭着,一向在厅屋门口的秦姨娘走了出去,把连姨娘扶起来讲道,“连mm,爷现在还在气头上,你就先归去吧,别惹爷的腻烦。”又低声道,“等爷的气消了,再来请罪。”
天气暗下来,男人们都下了衙。
崔氏笑道,“老祖宗,我见今儿气候好,就把理姐儿也带来了。”
梁锦昭从速上前扶着他娘道,“娘,这么晚了还不去安息,这是谁又给你气受了?”
从小打大,他还没过女人。他莫非真是如此不堪,已经沦落到打女人的境地了?
夜里,两人闹得很晚才睡觉。
钱亦绣也第一次看清楚了理姐儿。小奶娃长得还算清秀敬爱,但像梁国公多些,没有梁锦昭和梁锦玉都雅。
他堂堂卫国公,向来不缺女人,却被这个妇人骗了。
可现在,为了建功立业,也为了梁家有更好的远景,他必必要分开家,分开老婆后代,去万里以外初创出息。
梁国公和崔氏来到厅屋,坐在上座,梁锦昭一家起家去行了礼。接着,梁锦琛和林氏也抱着秋姐儿来了,给他们行了礼。
梁锦昭便退出了屋,他娘还是由他爹去哄吧。
他的内心溢满了温情。
本来一年还能回家两三个月,但是今后,一两年也不见得能回家一次……
他穿过厅屋,来到东侧屋门口,翻开腥红色的门帘,第一眼向炕上看去,炕上除了炕几,空空如也。
他从三岁起便离府去了大慈寺,大多数时候不在家里,对家的眷恋远不像其别人那样浓烈。但是,自从娶了小老婆后,环境就不一样了,仿佛一天不回家就想得难受。
饭后,梁锦昭让钱亦绣先回莲香院,他陪着崔氏一起去正院见他爹。
又让人把理姐儿抱来,一家人去梁老国公和大老夫人住的落福院。
崔氏走后,他沉着脸走了出来,这是他几天来第一次走出卧房门。在卧房里的几天,也只要崔氏和秦姨娘,以及几个下人出来奉侍他。
猴哥猴妹猴盼盼一家穿得红彤彤的,被人送去钱家,它们更喜幸亏钱家过年。
梁锦昭笑道,“好,夫君背着你,我们先沐浴,再安息。”说完,却感遭到脖子处潮湿起来,是小老婆的眼泪。
他那里想到,她不止具有一双澄彻敞亮的眼睛,还掩蔽着深沉的心机,操纵了他和梁家,害他被世人齿笑……
他这话一说出来,世人都喜忧参半。喜的是,皇上还是重用梁家的,派他们父子去做这么首要的事,梁锦昭还成了大乾朝第一个水军都督。梁国公固然职位比现在降了两级,但那是实缺,比现在这个闲职有效的多。若做好了,皇上还会重新重用他。特别是现在,他阔别都城,对他也是一件功德。
梁锦昭刚想开口相劝,就见梁国公皱眉说道,“你看看你这个妇人,男人儿子又不是去花天酒地,而是去建功立业,另有啥好哭的,真是短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