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爱情有亲情,没有娘家有孙子,总有但愿。
朱肃锦之前一向冲突不已,既恨谭家丧尽天良,又感觉旁枝家的孩子无辜。现在把内心的郁气哭出来了,也就能听得出来安慰了,再加上的确应当给他的几个孩子积福。便点头承诺,说回宫后,压服父皇,只杀谭家主家的大人,没参与此中的孩子,另有旁枝,就发配边关,或是充官奴。
崔氏又遗憾地说,“老祖宗和公爹说了,此次皇上大怒,我们也不好再大张旗鼓地给我孙子庆生了,只请几家亲戚来吃个饭。”
静儿还拉着朱肃锦的手说,“太子哥哥,你别回宫了,就跟着我们回家住。”
朱肃锦穿戴黑底云纹锦缎长袍,头上只简朴地插了一支白玉簪,脸带郁色,嘴唇抿成一条缝,嘴边另有一圈淡淡的玄色。高中生瘦了,连肩膀仿佛都跨了下来。
钱亦绣刚把吃饱喝足的小哥俩哄睡,崔氏就来了。
两个小人儿欢畅地笑弯了眼,又排排站着看外甥。
先是说了一阵孩子,潘月还亲手给两个小家伙做了一身衣裳。小红衣裳上的金色福字纹是用挑花针绣的,都雅,又有立体感,恰好生辰宴上能够穿。
钱亦绣欢畅的又一人亲了几口,弄得他们一脸口红印,她又咯咯笑着把他们的脸擦干。
朱肃锦来到潘月面前,他没有坐在她中间的炕上,而是坐在她脚边的蹋板上,抱住她的腰,把头放在她的腿上。低声说道,“娘,儿子也想你,想得紧。”
钱亦绣和吴氏也跟着低声哭起来。潘月堕泪道,“锦娃乖,哭了就不难受了。再大的事情也不怕,你另有这么多亲人,我们都站在你前面,帮着你……”
她直起家子,贪婪地看着窗外。玻璃上的冰花不太厚,透过晶莹的冰花看内里,风景朦昏黄胧,另有些变形。模糊看到雪花纷繁扬扬地飘落着,落满了地上、树上、层层叠叠的飞檐翘角上,全部天下银妆素裹。
自从传闻胞姐和外甥女的真正死因后,再想到死去的生母,他的心中似有一团烈火,要把他燃尽。可又说不出倒不出,他怕本身的这团火再把父皇烧得更加暴戾,一向忍着,憋得难受。
吴氏听了,便坐去了椅子上。
明儿想吃肉,跑过来吃姐姐碗里的肉。可吃了一口,就皱眉说道,“不好吃,没放盐。”便又回桌上吃。
曾经被打击的像无头苍蝇的崔氏,竟然因为有了一对双胞胎孙子,又立了起来。
朱肃锦边哭,边干脆着,生母、胞姐、小碧姐儿如何不幸,如何活得艰巨,死得得悲惨……他如何没用,没有庇护好他们……又说,他寄养在钱家,是多么荣幸,多么幸运,在钱家是他这平生中最欢愉的日子。如果去了别人家,他还能不能活下来也未可知。宫里不好,远没有钱家暖和舒心……
既然钱亦绣要见朱肃锦和小和尚,就不能再睡在卧房里。曾嬷嬷固然极不附和,但也只得把东侧屋清算出来,关紧窗户,挂上大厚门帘,又让人把炕烧烫,再在屋里烧了两盆银霜碳。
朱肃锦摸着她的小包包头说,“哥哥也想啊,但是不可,宫里是哥哥的家。”
看看,小后生标致的不像话。
看到他如许,吴氏和潘月都堕泪了。潘月见朱肃锦要坐去小和尚身边,伸脱手来,柔声说道,“锦娃,好孩子,过来,到娘这边来,娘想你。”
钱亦绣又诚恳地靠在枕头上,转过甚看着两个还睡着的小家伙。他们的小床也被搬来了大炕边。
明儿从速补一句,“另有娘舅。”
潘月渐渐抚摩着他的头发,脸颊,柔声说道,“锦娃,娘在这里,有事跟娘说,别放在内心,把稳把人憋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