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的。”有福把手上剩下的几张火纸全投到正在燃着的火纸堆上,接过顾长庚递给她的香,拿在手上,似模似样的拜了三拜,然后俯身去往坟台的裂缝中插。
“你孟婆婆的坟啊,是她老早就本身买地修的,那桑树,也是她本身种的。她过世以后,我们只是送她上山(把归天的人送入宅兆)罢了。”
孟婆婆的坟并不像村庄里的其他过世的人一样修在山坡上,而是修在一个小山坡的脚下,正对着一片非常瘠薄的地盘。
坟是新坟,坟头上的杂草并未几,没有谁来拜祭过的陈迹。
钱纸燃得极好,寥寥青烟直直的指着天上,钱纸灰却仿佛小胡蝶普通,四下飞舞,沾了有福一头,一身。
见到有福的模样,顾长庚晓得她是堕入到那些影象当中了,内心头着慌,一边悄悄指责本身,不该提起这个,一边握着有福正在敲打本身脑袋的小手,大声道:“有福快醒过来,别想了,不要再想了!有福……”
顾长庚听到了有福的话,不过却没有多说甚么,只是摸了摸有福的头,轻声说道:“没干系的,记得不要在别人面前说这些就好。走吧,我们去给你孟婆婆烧纸。”
“嗯?”听到有福的话,顾长庚心中倒是真有些猎奇了,看着她问道:“为甚么有福说这首诗说得不对啊?”
……
俯身的一刹时,有福俄然感觉有些恍忽,半晌以后复苏过来,手中的香已经插好了,却想不起来本身是如何插出来的。
有福扬着小脸,盯着桑枝看,嘴里喃喃:“可惜没人修剪,不然会长得更好的。”
见有福仿佛有些降落,顾长庚心中不忍,便把她抱起来,开口道:“有福有没有听过一首诗啊?”
乖灵巧巧的小女娃,一本端庄的说着这些话,一点别扭的感受都没有。
“先前阿爷不是给你说过,你孟婆婆是从本土来的吗?想来坟前栽桑是你孟婆婆故乡的风俗。”
顾长庚心中了然,笑笑说道:“桑树枝多叶茂,发展极快,并且轻易生发,枝条埋在土里,就能长出根来,它和发展敏捷的梓树一样,都是生发之力畅旺的灵木。以是啊,好多处所,都有屋前种梓,坟前栽桑的风俗。”
“嗯,好。”有福眨巴了一下眼睛,随后点了头,开口应道。
遵循老辈人的说法,这是收到钱的亡魂感觉欢乐。
坟边种着一棵不小的桑树,明显已经有些年初了。枝头有小片小片、嫩绿的桑叶正在生发,长势看起来还不错。
顾长庚不觉得意,只看着有福低声念叨:“昨日入都会,返来泪满襟,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
顾长庚心中猜想,有福说这话,多数是脑筋里残存的影象在作怪,以是也没有诘问,只是笑道:“傻孩子,我们这儿可没人养蚕。”
走出去一小段路以后,有福又转头看了一眼,转转头来又忍不住的开口说道:“阿爷,那棵桑树是油桑,用来养蚕最好了。又细嫩,又丰富,营养最好的桑叶就是这类了。”
“嗯……因为……因为……”有福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小脸也皱成了一团,随后干脆把眼睛闭上,右手紧紧的抓着顾长庚的手腕,左手握拳,悄悄的在本身头上敲打起来。
“就算真的回家就哭,也只会哭本身的蚕茧因为奸商压价或者强买强卖,导致没有卖出预期的代价,或者干脆就是卖蚕茧的钱被恶霸抢走了……”
顾长庚喊了半天,看有福还是没有回应,心中更加焦心起来,几近筹算用之前二孙子(顾有书)说的体例,让有福醒来了。
谁晓得,他还没把前面的话说出来,有福就皱着眉头,一脸不附和的摇开端来,一边点头,一边还说:“阿爷,这首诗说得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