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王?”她低唤了一声。
绕过书架,只见高大的身影背对着她站在书架前,正伸长手臂去够架子上的卷宗。
顾倾颜弯下腰,谨慎地掀起了垂到地下的黑锦桌布。公然封夜晁就躺在底下,嘴里还塞着一块帕子,长手长腿伸直着,一动不动。
“蒙汗药。”封宴翻开卷宗,淡定地说道:“哪能由得他率性傲慢,竟敢去皇上那边推你出来当箭靶。男人之间的事,男人本身处理,拿小女子做文章的满是废料,就该一向躲在桌子底下。”
“王爷在内里。”小公公行了个礼,退到了门边站着。
“睡觉的人。”封宴又抱了一叠卷宗过来,抬脚就把封夜晁的手踢回了铁书案底下。
顾倾颜微拎了裙摆,谨慎地跨过了高高的铁门槛。这道门槛叫忠心槛,关出来后能活着走出来的人从而后都会忠心耿耿,再无异心。不过能活着出来的人太少了,抓出来以后多数是变成残破不堪的躯壳抬出来。
“他又不能吃了我。”顾倾颜抿唇笑笑,从他手里拿过卷宗,轻声问道:“这就是当年的巫蛊之祸?”
“但是天子为甚么要让我来看卷宗?他还让我看了几幅画像,每幅画像都与我娘亲有几分类似。”顾倾颜微拎裙摆,筹办绕过铁书案,坐到椅子上去。
“青儿,这是宫里,不要胡说话。”齐素快步畴昔,一把捂住了齐粉青的嘴。
顾倾颜沿着通道一起往前,走了约半盏茶工夫才看到一道紧闭的朱漆色大门,侍卫打量她一眼,推开了大门,朝她抱了抱拳。
顾倾颜胃里翻滚得更短长了,她立即用帕子捂住嘴,看清右边通道上方挂着密庭二字的石牌子,抬步走了出来。
“我让他睡会儿。”封宴嘴角轻抿,抄起卷宗往她头顶悄悄拍了一下:“你不会感觉,我真能让你与那小子伶仃相处吧?”
关于巫蛊之祸统统的卷宗都在宗人府。
顾倾颜迈进门槛,内里点了上百盏油灯,一百八十八排高架林立,每一个架子上都摆满了卷宗,每个架子之前都放着一架高梯,以便随时登梯取书。架子环抱的正中间是一套铁桌椅,上面干清干净,一片纸都没有摆,玄色的锦绒桌布铺在书案上,把四周都遮得严严实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