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庭看向祈容临,握着缰绳的手掌越抓越紧。
“隅州十数万百姓,孰轻敦重?若王爷因情摆荡,私行回京,你可晓得结果?”祈容临抬高声音说道。
马儿期近将撞上封夜晁的时候,被几名侍卫用力拽住,她精疲力竭地趴在马背上,抬手抹了把汗,轻声道:“多谢六王爷。”
“发信号,重新布调构造,一寸一寸地搜。”封宴收起长弓,判定做了安排。他时候紧急,容不得他持续在此逗留。
顾倾颜连连点头:“不是我,我没有。我是从马车里被带走的。”
顾倾颜这些日子被绑被关,被锁,泡在水里浑身发僵,都没有现在绝望过。
顾倾颜皱眉,仍然不认:“真不是我,我没有。我这么荏弱,顶多用泥巴打打人,拿刀剑都拿不动,如何会杀人。”
顾倾颜昨晚泡在水里,并不晓得船上的那三个女人逃脱没有,又是谁被烧死了。
连发数箭,有两支都是险险擦着顾倾颜的脸颊掠过,再准点,她的耳朵都要没了。
“是白诗婧,她要杀我。”顾倾颜立马说道。
在浓雾深处,封宴正披着浑身薄凉晨光,高举着锁骨弓,满弓、放箭……
“你真荏弱。”封夜晁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九弟真是找了个妙人儿,若他能活着返来,我找他讨要你跟我,如何?”
“王爷必然能够送我归去,我也必然会回报王爷。”顾倾颜正色道。
“二皇子还未有踪迹,派去的人都不晓得去了那边,我们不能再逗留了,”祈容临立即说道:“王爷,事不宜迟,我们必须顿时解缆。”
“你说甚么?”封宴眼中戾光一闪,手中的马鞭长长地甩出去,卷住了方庭的脖子。
“说。”
“六王爷必然不是。”顾倾颜跟上他,小声说道:“我一个布衣出身的王妃,杀了我对你没好处。他再换,只怕又要换成丹阳那般有家势的老婆了。”
方庭正欲开口,祈容临立马说道:“有。”
“陋劣。”封夜晁扫她一眼,嘲笑道。
封夜晁转头看向她,半晌后,双瞳里蒙上了一层浓浓的阴翳之色。
眼看封夜晃对着她又要射出一箭,她立即用力拉了一下缰绳,大声说道:“六王爷!我是顾倾颜!”
顾倾颜昂首看去,只见火线不知何时呈现了十多匹骏马,为首的人一身暗红色锦袍,抬着右臂,正冲她射出弩箭。
“因为……”顾倾颜迎着他的视野,轻声道:“不能说。”
可他这话说得实在让顾倾颜心惊肉跳,封宴这时候人在那里?进了隅州吗?他可千万要平安然安啊。
“你干的?”封夜晁盯着顾倾颜问道。
就在将近抓到她的时候,俄然畴火线射来了无数利箭,每一支都直接穿透了追兵的脖子,无一偏漏。
方庭等了半天,也没听祈容临提起王妃的事,正欲提示,被祈容临一记眼神给拦了下来。
封夜晁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九弟晓得你会杀人吗?”
“你不怕本王就是那拐子?”封夜晁收回视野,打马往前,渐渐悠悠。
封夜晁,他有病!
封夜晁!
“王爷,沅城昨晚烧了一艘花船,传闻逃了一个船娘,这船娘放火烧死了人,现在正在抓捕。方才那些都是衙门的人。”这时一名侍卫从沅城方向赶来,俯到封夜晁耳边小声说道。
顾倾颜多了个心眼,谨慎地看着他的神情,轻声道:“情势所迫,我赶上拐子了。实在万幸能够出险,还望六王爷施以援手,送我回京。”
“那算了,本王也没见过你。”封夜晃夹夹马肚子,调回身就要走。
他如何在这儿?
“你二人在嘀咕甚么?大胆地说。”封宴转头看向二人,满眸峻厉。
“臭娘们,大师快上,抓住她!主子重重有赏。”一群大汉被甩了一脸的臭黑泥,和着追她时流得满头热汗,顿时被熏得要吐,他们再也顾不上太多,有人竟拉开弓弦,朝着顾倾颜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