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的女人都朝顾倾颜看了过来,她有些难堪,从速挽起袖子,和世人一起去搬东西。她真瘦,力量也小,搬不了重物,但又怕别人嫌弃看轻,因而咬着牙拼了命地去搬、去抬、去拖。
“换衣吧。”封宴低低说完,回身就走。
“晚些我让人给你送药。”封宴俄然出声。
封宴没出声,伸手拉起被子,把她的脸也包裹在了内里。
顾倾颜半边脸乌漆漆的,上面疤痕交叉,一只翻白的眸子子咕噜噜地转,嘴巴又快咧到耳根下,非常丑恶。
石屋里,顾倾颜缩在被子里,抬眸看向封宴。
“恰好出来了,你去刺探一下,顾家阿谁不识好歹的死丫头找着没有?”海公公走到一边的石头上坐下,招过一个小公公过来低语。
抱出大帐时,海公公几人都怔住了,视野直直地落到被子里漏出来的一缕乌发,满脸的不敢置信。
“是奴家。”越婶子面上带笑,朝着小公公福身。
顾倾颜脸红透了,埋着头小声哼道:“不消了,不是很疼。”
“你爬了主子的榻?”越婶子咬牙,抬高了声音问顾倾颜。
“这位女人是?”海公公走到容祈临身边,迷惑地问道。
“你们的人都在这儿了?”小公公打量着世人,一脸嫌弃地问道:“昨儿早晨,是哪位女人服侍的王爷啊?”
“公公禀报了太后,太后必然欢畅,公公又可获得嘉赏。”
脸上涂的是锅底灰,疤痕是揉黑的面团捏的。这扮丑的功底,也是这几个月来为了吓退贼人练成的。孀妇门前是非多,刚搬到阿谁小破屋时,常有男人想打她们母女四个的主张,姨娘和她便想出了扮丑的主张。半夜里黑漆漆的,暗淡的光芒一照,骇人极了。
“穿好衣服,”封宴把她的衣服放到榻上,回身往外走。
“你们这儿谁是卖力的?”这时一个小公公骑着马追过来了,滴溜着一双眼睛往人群里看。
“是,小的顿时就去。”小公公作了个揖,回身就去牵马。
顾倾颜脸跟在滚烫的水里打过滚一样,摸一下,指尖都烫得可骇。
越婶子愣了一下,眼神嗖地一下落到了顾倾颜的身上,她的背更弯了,一看就是在躲着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