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城门，和城里热烈的处所，乃至离县城十来里的驿站，都张贴着李苒和周娥那两张画像，画像下厢兵和保长甲长守着。
“我们得筹议筹议……”
周娥看向洪寿道。
女人的画像一送到镇上，小老儿就认出来了。
“女人，快醒醒，得躲一躲，又有人来了！这他娘的！”
洪寿笑着解释面前的宅院。
小老儿猜想，赏金子的，不是狐仙，约莫是先帝遗脉，若还在此处，望能赐见一面，小老儿有话要说。”
丁未年，和那位出了家的状元是同科吗？
李苒伸手推了推挡在她面前的那半张破桌子，桌子晃了晃，压着树枝倒在地上。
李苒看着洪寿，没等她说话，洪寿接着道：“我有三个儿子，这是大郎，浑厚谨慎，爱好稼穑，耕读自娱；那是二郎，自小跟我习学，用心医术；三郎是个落拓性子，一年里，多数时候游历在外，做点小买卖。
分开这座荒山，她们这几十人，能拼得过几支巡查小队？
“前天傍晚，您和女人的画像，就贴到了吴县城门上，我们镇子上，天落黑的时候，也贴上了。我见过女人的画像。”
“多谢您。”李苒往前一步，冲洪寿曲膝。
厥后，先帝大行，小老儿挂印归乡，王安跟在简相身边，参赞政务军务。
先帝大行，留了遗旨，这天下姓甚么都行，只要百姓能安居乐业，先帝命我等如畴前一样为民生极力，小老儿到这里以后，开设塾学，教养乡间后辈，行医治人，有钱的多要些诊金，没钱的，一把青菜也一样。
周娥神采阴沉，往荒山深处走，越走越远，也越来越不好走，她明天走的路，有些处所，她感觉马过不去。
洪寿摆了摆手，让步到路边。
不管如何，她们不能丢掉马匹，一来发明了马，就发明了她们踪迹，轻易透露，二来，没有马，她们就更加艰巨了。
洪二爷用心牵着驴，洪寿和李苒说着些行医和桑麻田茶的闲话，沿着几近看不出来的林中巷子，盘曲而下，走没多远，就看到房舍整齐的一处宅院。
“丁未年那一科，王安是状元，小老儿是三甲末名，那一科，他是头名，小老儿是末名。
周娥背动手挨间检察，除了上房，以及东厢两间厨房，其他七八间屋里，堆满了各式耕具，以及一束束晒干的整棵稻。
周娥拧起眉，半晌又舒开，今后退了一步，没说话。
“时也命也，小老儿顺时报命，王放心气傲岸，唉，再心气傲岸，天命如此，又能如何呢？
至于别的，女人这王妃身份，那份谢大帅的显赫，小老儿从没想过。”
洪寿的话顿住，好一会儿，低低叹了口气。
一边说着，一边蹲下来挑干树枝，见洪寿看着她不说话了，摆了摆手道：“你说你的。”
去的路上，他还碰到了一回巡查的一队轻骑。
他来时，已经落了发，在小老儿这里逗留了两天。
洪寿的话顿了顿，看向周娥。
“一年走上两三趟，普通年景，一趟有个百十匹驮马。马帮的事儿，一贯是大郎管着的，此次，让他走一趟。”
周娥这边，沿着这片荒山密林，一起往西偏南，越往里走，离朝廷越远。
“不敢当，愿女人今后安然顺利，五福俱全。”洪寿长揖到底。
和小老儿谈天论地，除了说了说女人，又画了幅女人的小像给小老儿看，别的，一句没再提世人间事，只谈法论道，说些格物致知的事理。
这一片山林，往东，通往栎城和杨县一带。
周娥听的眉梢挑起，斜瞥着洪寿，又扫了眼洪大郎，洪大郎迎着她的目光，欠身浅笑。
一行人极快的清算利落，将小庙表里规复原状，周娥又亲身检察了一遍，一行人分红两路，各自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