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良略缓了一下脚步,想了想俄然回过点闷儿来,“哎,对啊。这么说大人您早就晓得了?”见蒋熙元轻点了一下头,他便拍了一动手掌,“咳,这事要早没瞒着大人您就好了,那样早早的就晓得了,何必还……”
不知不觉地便走到了尚仪宫,姜尚仪回过甚来看了看夏初,核阅了半晌后腔调平高山说:“夏典侍,这便是尚仪宫了。”
可这这烈烈白日下,严丝合缝的一块块墙砖实实在在,他在宫中高坐,而本身却在宫外。比起本身对本身的警省,还是实际来的更清楚一些。
不再是安丰坊的小院,拉开门,欣喜地叫上一声‘黄公子’了。
他算来算去,没算出本身的结局。就像这鉴天阁,再高高不过銮殿,再高也碰不到天。
到中午时分,蒋熙元的御前求见的帖子便递了出去。安良给了苏缜,苏缜拿在手里寂静了半晌,悄悄地放到了一边,命人传膳。
一向等了近两个时候,才有宫人出来宣他觐见。蒋熙元点了点头走了出来,门洞幽深且长,穿堂的风一下子便吹去了他浑身的炎热,吹干了额上的薄汗,风凉中隐有寒意。
尚仪宫虽是宫,却实则是个颇大的两进院落。夏初出来的时候,几十个新入宫的采女正一言不发的在骄阳下走来走去,中间丰年纪大一些的姑姑盯着、呼喊着,这个步子大了,阿谁胯扭得风骚了……,甚是峻厉的模样。
蒋熙元迈上最后几级台阶,往前走了几步,却未行叩拜之礼。只是微微地低了头,沉默半晌,“不是。”
说话间便已到了鉴天阁。鉴天阁顾名思义,并不是宫苑,而是阁。楼高五层,下宽上窄,如宽塔普通的修建,是宫中除銮殿外最高的修建。最后一任国师曾在此祝祷国运,鉴天卜吉,苏绎夺位得胜后这国师被苏缜赐了鸠酒。
夏初还是点头,触到姜尚仪的目光后忙又改口,“明白了。”
阿谁一起长大的人,现在是天子。而他们,已是君臣。
他八岁起入宫陪读,儿时在宫里呆的时候比在家还长。年事大了一些后,苏缜给了他手令,无诏也可入宫。他陪着苏缜长大,苏缜又何尝不是陪着他长大。他们是玩伴、同窗,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