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章说着,就欲上前,哪料赵云横枪拦住,“不知廖军侯可有陶公手札印鉴,云请借来一看?”
说话间,廖章将手一挥,身后兵士随他一同上马与赵云见礼,个个赤手空拳,手无寸铁。
这边孟小满等人靠着惊马突围落水,那边夏侯渊却和廖章打得恰是热血朝天。二人你来我往,杀得旗鼓相称。廖章见逃了曹操,心中便有怨气,他到底年青,扳鞍错马之时便对夏侯渊不平道:“本日我所用不是趁手兵器,你倒是占了我的便宜!”
虽说孟小满突围,但蜡黄脸儿的男人却面前一亮,当即率兵赶了上去——本来孟小满所乘马车奔逃的方向,恰是浚河。浚河河水到这时节水流又急又深,马车没法渡河,他们或许另有机遇抓住曹操。哪晓得众兵追到河边,只见马蹄印和马车车辙在河边泥地上留下的狼藉陈迹,并不见赵云、典韦和车上的曹操的人影,只要河水中模糊可见马车的残片。看这景象,仿佛是曹操所乘马车突入了湍急的浚河当中,而后,就连想救人的赵云、典韦也都一并被河水卷跑了。
廖章不防夏侯渊胯,上马儿如此神骏,他为假装,骑的乃是一匹驽马,现在腾挪不开,只得在顿时仓猝向后将身一仰,方才避过夏侯渊这含怒一刀。但虽处境惊险,廖章脸上转倒现出镇静之色:“好刀法,无妨来较量一二。”
“恰是,不知中间是?”赵云见此人面熟,悄悄警戒,手提银枪问道。
廖章脸现忧色,当即率部翻身上马,驱马在前:“多谢赵将军体恤!”
赵云平素骑马穿越阵中只做平常,此次碰到这古怪步地算是碰到了克星。也多亏他艺高人胆小,竟真叫他骑马冲了出去。只是平素那白袍白马,现在也已经是桃花点点,溅满了敌血。见马车吃惊驰驱,敌兵在后追击,赵云干脆趁着敌兵阵型未及清算,挥动银枪一阵冲杀,保护着孟小满的马车跑得愈发远了,这才调转马头,追逐马车去了。
见事已不成为,这蜡黄脸儿的男人倒不由得为赵云、典韦的忠义感喟了一声,传令出兵,归去复命去了。
“是!”虽如此,典韦心中还是一沉:小满恐怕受了伤,不然此时处境,她怎会躲在马车里不出来?何况被这支古怪伏兵围住,要突围谈何轻易?!典韦冲杀一阵,只杀得满身是血,竟也没能给马车杀出一条前程。
谁知那人早有防备,从腰间抽出一对烂银虎头钩,双钩一交,竟将典韦自大百发百中的暗器给拦了下来。
赵云见此,心中稍定,抱拳回礼道:“本来是廖司马,吾乃曹公麾下领军校尉赵云。”
“这……”廖章苦笑道,“吾家将军既然命吾前来,若吾就这么归去,必受军法措置,不若由吾畴前开道,也好为将军省些力量。”
也幸亏如此,才叫赵云看出非常:廖章固然自始至终神采稳定,但他麾下兵士眼中却暗隐杀机,显是来者不善。这一带恰是设伏的好处所,赵云心知不妙,趁着廖章不备,便悄悄握紧银枪,同时向身边亲信暗使了个眼色,叫他去报信,趁早防备。
“咳……嘉不过偶感风寒,主公何必……咳咳……如此发兵动众。”郭嘉固然抱病,却还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坐在马车上仍不忘开开打趣:“倒显得嘉比主公还讲究气度了,主公还是同嘉一起乘车,也免叫嘉于心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