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遇埋伏,他竟然逞一时之气,只顾着同面前仇敌较量技艺,忘了轻重!现在曹操存亡不知,若真曹操就这么死了,他归去如何向曹家妇孺交代,如何面对兄长夏侯惇,如何面对曹仁曹洪兄弟?
本来这战略也算万全,可典韦和孟小满虽会拍浮,却不识此处地理,不知当下时节,武水大要看似安静,实则激流澎湃。而赵云、郭嘉皆是北人,实在还不如典、孟水性精熟。兼之孟小浑身上有伤,郭嘉更是病上加伤,乃至四人虽有马匹作为依仗,但仍未及度过武水,就被湍急的河水卷出老远,只得逆流拍浮奔下流而去,直到武水下流的徐州琅琊境内才捡了一处浅滩登岸。
夏侯渊闻讯赶去,跪在河边,只觉手脚冰冷。
如此行约十数里,天气渐明,日出东方,总算瞥见不远处有座城池,或可供世人临时憩息一番。
夏侯渊在河边呆了半晌,这才垂垂回过神来,赶紧先去泰山郡寻了驻扎在此的李典、吕虔乞助,借了兵马四下刺探孟小满等人的下落,同时抓紧搜捕廖章一伙,誓报此仇。
本来那日,拉车的马儿因孟小满钢针吃痛吃惊,一起疾走,冲飞面前数名敌兵,撞出一条通道,跑到河边时早已经跑得狂了,眼看便要拖着马车并孟、郭二人冲进武水。幸得有典韦纵马从后赶上,飞身上马,急趋数步,右手探出一把揪住马辔,左臂仿佛钢打铁铸,死死揽住马颈,将马缰绕在膀臂之上,双腿打了个千斤坠,只在原地站定,双足生生在泥地上拖出两道深痕,终究竟凭着一己神力,将惊马生生在河边停了下来。
“本来是陶谦老贼麾下无耻鼠辈!”夏侯渊怒骂一声,挥动动手中大刀,借着马匹神骏,又拍顿时前欲与廖章一较高低。廖章一众部属兵士赶紧冲上前禁止夏侯渊,可这些小兵们本就比不上夏侯渊的技艺,现在夏侯渊又正发怒,部下一招一式都比平时更加凶恶,小兵们那里挡得住!
“但若不进城找个大夫,恐怕主公和奉孝支撑不住。”典韦急道。二人一起病的益发昏沉,几次都几近栽上马来,也难怪典韦焦炙不已。
便如之前典韦所料,那一轮箭雨之下,车里的孟小满和郭嘉都挂了彩。孟小满伤了右边小腿,郭嘉倒是伤了左边手臂,伤势虽不致命,行动却实在有些不便。凭他们几个冲破那黄脸男人的古怪阵型本就不成为,现在孟小满和郭嘉受伤,不管想要突围还是逃窜都更是难上加难。
本来他们共有三马,但一起沿河漂流至此,已只剩赵云那匹最为神骏的白马幸存。孟小满和郭嘉竭力支撑精力同乘此马临时代步,赵云和典韦徒步跟在两侧庇护。
夏侯渊、李典和吕虔这些天来把泰山郡找个天翻地覆,自发得若孟小满出险必会当即设法同李典汇合。可他们却如何都没想到,孟小满一行竟去了徐州境内。
在这一拨徐州兵出城以后,接二连三又有几批兵士出城。听说话,满是来搜刮曹操下落。虽无人搜刮此处山林,但也叫孟小满等人愈发忧愁,何况赵云迟迟未归,更叫人担忧。
以是虽说未曾随马车一起栽落河水,但后有劲敌,前无来路,无法之下,孟小满也只得冒着在赵云面前透露身份的伤害,忍着已经转寒的气候,当机立断,挑选借助马匹拍浮渡河逃窜。
夏侯渊放下弓箭,方觉心中肝火稍减。他被那古怪步地所阻,又自知眼下己方势单力孤讨不到好去,只得放弃追击,同时不忘在心中悄悄给陶谦记上一笔。
哪晓得典韦久候赵云不至,反见一队百人摆布的猛壮男人披甲执锐,大摇大摆的纵马出城,百姓们。这些壮汉固然身上穿戴徐州官兵的衣甲,可看那涣散模样,倒更像是一伙山贼。领头那将领模样的男人也不束缚部下,反而一脸对劲的与部下商讨要到四周缉捕曹操。“这曹操说不定就在武水沿岸,若我等能得了这曹操人头,换来了重赏,也自有你们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