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郭嘉骤提到曹操,孟小满内心升起一种庞大的情感来。时至本日,孟小满能冒充曹操坐在兖州刺史的位子上,还多亏有曹操那段时候的言传身教。她得赵云、荀彧、陈宫等人来投,也多用了从曹操那儿学来的说法。孟小满实不知离了这些学自曹操的昔年旧话,这些有才之士是否还情愿前来帮她。
“不知昔日主公跟随曹公时,如何对待曹公?”
孟小满并非袁术那等一出世就高高在上的世家后辈,对百姓向来体悯。兖州的内奸既算计了身为刺史的孟小满,害死了鲍信,更将百姓安危弃之不顾,孟小满对如此小人,天然悔恨至极。
赵云长叹一声:“云已经鞠问清楚,此人是收了十贯钱,在刺探军情时草率对付,才不察黄巾有埋伏。”
“主公所言句句公道,此事确是嘉肆意妄为了。”看孟小满为此不快,郭嘉内心反倒悄悄点头:这个主公,真是越来越有模样了。遂不由笑道:“不过,嘉另有一事想再问问主公。”
本来曹军的筹算,是绕到寿张,自北向南,从侧翼进犯黄巾,趁便也能解昌邑之危。现在既然黄巾有了筹办,连寿张都已经埋伏下多量人马,那必然已经将兵马全都集合在了曹军本来的目标一带。如此一来,此消彼长,本来最直接威胁昌邑安危的东缗所屯兵力当已有力再攻昌邑,倒不如腾脱手来,先打别处,给黄巾一个出其不料。
郭嘉这一问,再次把孟小满问得哑口无言。
“莫非不是?”既然郭嘉可贵的直言不讳,孟小满也顾不上甚么被戳穿心机的难堪,当即冷哼一声,趁机反问道:“如此大事,既事前已经有所思疑,为何竟涓滴不与我提起?自你来投,我对你郭奉孝的战略,可谓是言听计从,你莫筹算用唯恐主公不信之类的借口敷衍于我。”
“莫非不是?”郭嘉见孟小满竟真的完整没有重视她的心态已经产生了窜改,遂侃侃而谈道:“昔日嘉与主公初度见面时,主公所谋,尚还是如何保住性命。但此番主公过问的倒是嘉在大事上有所坦白,更怪嘉对鲍将军之死袖手旁观,却全忘了本身安危。主公本日所谋,又是何事呢?”
她沉吟好久,方自嘲道:“想不到我自夸怕死,可今时本日,竟反倒把保命的事情丢在脑后去了。不错,我向无雄图弘愿,最后所谋也不过保命二字罢了。只是既然现在帐下有将,麾下有兵,保我一人之命未免大材小用。本日我所谋者,不止我一人道命,还须得连这兖州百姓之命也一起保住,决不能叫那些与黄巾勾搭的小人得逞。”
这番话,郭嘉是早想说了。只是孟小满一起走得固然磕磕绊绊,倒也平坦顺利,一时候找不到合适机遇。
“吾自中闰年间跟随鲍将军起,便与黄巾交兵。除了黄巾几大已故渠帅,余下黄巾大多不知兵法,更不懂何谓军纪严明。若正面相遇,他们的战术,不过簇拥而上,趁机逃窜者亦为数很多。”于禁解释道,“今次鲍将军与我等遭受的这股黄巾,虽也乱无章法,但士气昂扬、悍不畏死,恰是当初攻击济北的青州黄巾军的模样。并且,他们固然乱无章法,却仍可看出似是从两侧山坳中不竭涌出,似是本就屯兵此处。若非事前埋伏,黄巾兵定无此阵型。”
“嘉为人部属,分所该当,实不敢当主公一个谢字!”郭嘉像是听不出孟小满话中讽刺之意,仍旧笑道。“只是看来今时本日,主公所谋之事,却已与昔日分歧?”
“真是无耻小人!”一旁的典韦听了,忍不住啐了一口,骂道。“是哪个大胆,竟然设此毒计?”
郭嘉本日不提,孟小满还真发觉不到。现在想来,她竟是好久未曾想过,每日里她所做的统统,实在当初的动机都不过是为了保住性命好好活着。但若本身只想要活着,只想保住性命,又为何要计算郭嘉是将她当作傀儡还是至心尽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