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听了这话,似是半信半疑,方转过身来,和孟小满才打了一个照面,不由得惊道:“不料竟真是曹公劈面,若非备至,难道闹出大事来!”
刘备话音未落,忽听得厅外有脚步声传来,声音甚疾。倒是曹豹一马抢先,手持宝剑,怒冲冲闯上堂来,嚷嚷着要杀曹操。同为武将的许耽在一旁尚且劝止不及,陈登、糜竺皆是文士,更是只要焦急的份儿。固然四周也有侍卫,但曹豹掌管徐州兵权,这些侍卫俱是他的部属,又怎敢去拦他的来路。
本来陶谦自从那日吐血,便一向卧病在床,州中事件大多叫陈登、糜竺并曹豹、许耽等人措置,又托暂居徐州的刘备从旁照顾。刘备推让不过,方才应下,故克日几近每日必到,或看望陶谦身材,或为商讨州务而来,出入刺史府已是习觉得常。
“不瞒陶公,曹公安然无恙,现在已到下邳,就在外堂。”刘备笑道。“只要曹公安然回到兖州,则陶公委曲自明,徐州兵难自解,岂不是大丧事么?”
听了这话,刘备忙推却不止:“曹公过誉。刚才兵卒不识,望公莫怪。”
“陶公说那里话,陶公克日抱恙在身,岂敢劳烦!”孟小满酬酢两句,先问起曹家世人棺木之事。“敢问陶公,不知家父棺木安在,吾欲祭拜一番,而后扶灵回籍。”
谁知事到现在,这传闻已被人害死的曹操却又“死而重生”,且还登门拜访,陶谦也不由感觉天意弄人,莫过如此。
本来昨夜世人商讨之时,郭嘉便已有言在先:“主公留文若在州中主持事件,便知他一贯慎重。现在寒冬腊月,并非宜战之时,府库又还不敷,即使诸位将军愤怒,似这般乍然下了战术预备出兵,恐怕也必有原因。”
若兖州出兵报仇只是借口,则曹操现在大不必亲来,可见他来徐州路上遇伏之事不假。可若真是当初遇着埋伏逃得了性命,就不晓得这兖州众将奉了新主自作主张出兵,曹操如何筹算,如何结束。如此看来,曹操一到,这徐州之事,本身怕是又很多衡量一番了。
“此事自是有人冒名顶替。”曹豹还欲辩白,却不想孟小满摆了摆手,先开口道:“吾深知陶公忠诚父老,必不可此奸计,曹将军同吾又有同姓之谊,如何肯无端下此毒手?故才还是前来,欲迎父亲棺木回籍安葬。”
刘备固然对孟小满如此落魄模样心中迷惑,却也不幸亏这府邸门前、大庭广众之下问起她究竟缘何落得这般处境,遂从旁笑道:“陶公卧病在床,不甚理事,备本日本要去看望陶公,不若就由备代为通传一声。”
曹豹方才单膝跪地,向陶谦行了一礼,而背工指孟小满,忿忿道:“此人清楚无事,兖州曹军却还打上门来。必然是此贼欲夺徐州,才设下这般奸计,主公何故留此等报酬座上宾?”
陶谦大吃一惊,赶紧诘问道:“玄德此话当真?”
典韦闻言更怒,正欲脱手和那兵卒厮打,但见孟小满眼色,只得悻悻退到一边。
刘备天然不知孟小满的心机,闻言肃容敬道:“备早在酸枣联军讨董之时,便知曹公乃忠义之士,公然不假。本日却有一场天大祸事,正亟曹公相救。”
“陶公施政刻薄,爱民如子,尔等怎可冒然同苍活泼起兵刃来?”此人喝住守门兵卒,语带责备,“何况在府门前横肇事端,难道叫陶公病中更添烦恼?”
那兵卒见是此人,却松一口气,仓猝上前告状道:“刘使君明鉴,非是我等用心肇事,实是这些刁民扯谎,说是兖州刺史到此,还欲硬闯刺史府,故而生出这般风波。”
孟小满也不睬他,只持续道:“吾因传闻是曹豹将军部下,便不疑他。谁知这支兵马名为驱逐,实欲侵犯,吾等逃出重围,又遇追兵。若非身边有子龙警省,响昭英勇,吾这一起几近丧命。衣衫粗陋便冒然登门,也全因一起颠沛之故。”孟小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