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谦连连谦辞。两边客气一番,方才各分宾主落座。陶谦自坐了当中主位,刘备将陶谦左手边面南的位置让给孟小满,本身只肯坐在右边相陪。赵云、典韦就叉手立于孟小浑身后。
“幸亏孟德能识穿歹人奸计!也不知这歹人是何许人也,心肠如此暴虐,竟设下这般毒计挑衅是非,挑起事端,欲陷两州百姓于战乱当中!现在,两州百姓安宁,现在全系于孟德一人,望孟德千万出面化解此战!”陶谦听罢,勉强起家,颤巍巍向孟小满深深一揖。
“如果曲解,”曹豹站起家来,不平道:“那某本日收得战报,说驻守泰山的李典、吕虔,正欲起兵来攻琅琊,你又待如何解释?莫非这起兵之事,也是曲解不成?”
刘备话音未落,忽听得厅外有脚步声传来,声音甚疾。倒是曹豹一马抢先,手持宝剑,怒冲冲闯上堂来,嚷嚷着要杀曹操。同为武将的许耽在一旁尚且劝止不及,陈登、糜竺皆是文士,更是只要焦急的份儿。固然四周也有侍卫,但曹豹掌管徐州兵权,这些侍卫俱是他的部属,又怎敢去拦他的来路。
在场世人闻言均是一愣,不由看向曹豹。曹豹大惊失容:“某何时派人去接尔等?切莫胡言!”
陶谦将拜祭之事叮咛下去,听了孟小满这番话,自度到此时仍未抓住凶手,实在理亏,欲要为本身辩白摆脱,又觉不便,赶紧看向刘备。
当初在酸枣时,刘备以平原令之身附骥公孙瓒同业,麾下关羽、张飞一为马弓手、一为步弓手。哪怕关羽立下大功,斩了华雄,也还是被赶出帐去,可见其狼狈落魄。就是之前孟小满曾收到刘备为陶谦讲情手札,实在也未曾当真放在心上。若非当日在酸枣她曾奉曹操之命去给刘、关、张三人馈送酒菜,又兼刘备生就异相,令人难忘,怕也未见得此时能想得起来。
“那就有劳陶公代为安排了。”孟小满见陶谦局促不安,心中暗笑,大要反倒长叹一声,潸然泪下:“不幸吾枉为人子,至今竟不能为父报仇,一思及此,实在无地自容。”
孟小满当初前来徐州,本就故意趁着陶谦理亏,好将徐州支出囊中,但见陶谦现在非常倚重刘备,心中便有些不安,只得道:“张闿一伙行恶,害吾父亲、兄弟,怎好怨怪陶公,迁怒百姓?当日吾骤闻凶信,一时失态,玄德如此说,真真愧杀吾了。”
直到此时,孟小满方忆起此人身份——这刚好赶来之人,原是暂驻徐州的刘备——遂浅笑受了对方一礼:“本来是玄德在此。”
“陶公施政刻薄,爱民如子,尔等怎可冒然同苍活泼起兵刃来?”此人喝住守门兵卒,语带责备,“何况在府门前横肇事端,难道叫陶公病中更添烦恼?”
陶谦初见孟小满,见她言行守礼,并非霸道野蛮之辈,就先去了三分戒惧之意。及等跪坐下来,又悄悄打量了孟小满一回,见她同赵云、典韦均穿着朴实,又只带了这两人前来,便更把曹操途中遇袭之事多信了几分,却不问穿着之事,先客气道:“未知孟德本日到府,谦有失远迎,还望孟德不要见怪。”
谁知事到现在,这传闻已被人害死的曹操却又“死而重生”,且还登门拜访,陶谦也不由感觉天意弄人,莫过如此。
那看门的兵卒听刘备对孟小满都如此礼敬有加,只吓得战战兢兢,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转是孟小满见了,先自笑道:“不知者不罪,何况吾现在这般打扮,尔等不识,也是理所当然。”
本来昨夜世人商讨之时,郭嘉便已有言在先:“主公留文若在州中主持事件,便知他一贯慎重。现在寒冬腊月,并非宜战之时,府库又还不敷,即使诸位将军愤怒,似这般乍然下了战术预备出兵,恐怕也必有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