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的表情既失落又欣喜。
“嘉见过邟乡侯。”待孟小满同袁绍酬酢过后,郭嘉这才不卑不亢上前同袁绍见礼。
提到郭嘉,郭图脸上不由闪过一丝妒恨神采。须知自陈宫背叛后,孟小满以荀彧为治中处置,郭嘉为别驾处置。孟小满以下,便数他二报酬州中文官之首。就是迩来颇受孟小满重用的程昱,既是兖州名流,又较二人年长,可比他二人职位也还不如。
比起早早打了败仗的吕布和张邈,在东武阳的臧洪固然伶仃无援,倒是出人料想的支撑最久。也不知是袁绍藐视了臧洪守城的本领,还是袁军攻城不肯着力,孟小满已平复兖州全境,可小小的东武阳,袁军却迄今没打下来。
“这笔账迟早要讨,但此时还却不是时候。”郭嘉晓得孟小满最恨之人,莫过袁绍,忙出言提示道:“徐州之事,主公想得非常殷勤,嘉甚佩服。但对袁绍,主公万不成粗心。袁军近年同公孙瓒交兵,已垂垂稳占上风,现在他虽是为臧洪之事率军赶到东郡,可若一时措置不周,恐怕还会无由生出事端来。”
“主公才来两日,东武阳城便被攻破,可见那麹德善,清楚是依仗主公信赖,用心在外拖延光阴。麹德善当初曾先反韩馥,后同主公缔盟,夙来自视甚高,不以臣下自居,如此肆意妄为,主公即使宽仁,也不成不防。”
“你我少年订交,本初又何必如此客气。”孟小满自和袁绍打交道,还是头一次见他没有装模作样的摆架子,看他做出一副亲热的架式,也共同着打起了哈哈。
“实不瞒本初,吾也正想说那东武阳之事。”孟小满拱手道:“吾同本初少年订交,多年的友情,也未几客气。本初既攻陷东武阳,就请留军在此驻守可否?”
世人进得帐中,各分宾主落座,酒过三巡,袁绍才叹道:“此番说来,实在对不起孟德,那臧洪乃驰名的义士,才具不凡,我本拟将他派到东郡,或可为你分忧,也造福一方百姓。谁知他为小义而忘大义,实在令人绝望。他恪守东武阳,死战不降,累得城中百姓饿死数千人之多!我一时失策,扳连了多少无辜,实在令人肉痛。”
袁军领兵的麹义夙来脾气傲岸,自恃武勇,戋戋东武阳城,久攻不下他已引觉得耻,又怕坏了袁绍的打算,更不肯接管救兵,但军中缺粮,兵无战心倒是究竟,只好拉下脸皮,向曹军使者模糊流暴露军中粮草不敷的意义来。孟小满听到这个动静,暗悔本身不该多事问这一句,只得给袁军拨了一批粮草畴昔,数量虽未几,可现在兖州粮荒,就这些粮草也充足叫孟小满心疼的了。
袁绍对郭嘉的印象还很清楚。他麾下的谋臣浩繁,而郭嘉过分年青,家世式微,既非乡里举的孝廉,又非太学院的童生,还与同僚反面,去处也有些浮滑……袁绍既不看重,郭嘉在袁绍帐下也就只能充个跑腿的小吏。可袁绍万没想到,恰好就是这么个不起眼的小子,却大着胆量以去官归乡为借口,拐得才到了冀州的荀彧又去投奔了孟小满。
听到这番正搔到本身心中痒处的知心话,袁绍的表情好了很多,脸上也有了笑意,嘴上却推道:“德善这几年为我四周交战,军功赫赫,必不负我。但公则所言,也不无事理,绍免得了。对了,孟德可曾有动静来?”
孟小满固然没有表态支撑袁绍另立新君的筹算,但本来两边也算是盟友。袁绍当日助孟小满在兖州安身,就是但愿以兖州为樊篱,届时袁绍和公孙瓒对战时才气不必顾虑火线。
看孟小满一脸不测的模样,郭嘉忍不住眉眼带笑,又补了一句,“主私有此见地,嘉甚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