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厮忙作揖道:
一日孝逸昏睡中醒来,便见躺在一间轩窗净几的书房内。房门半开半掩,月白的茜纱窗楜得雪洞普通,窗口几盆扶桑、茉莉开得正艳,红红白白的芳香四溢,书房正中心挂着阎立本的《秦府十八学士图》,虽是摹本,却也是画工详确,裱糊精美。上面是一套酸枣木的桌椅,香炉里燃着清雅的槐花香氛。北面壁上一架子的诸子百家、兵法攻略,孝逸见这家陈列跟奉宸府完整两样,暗自回想旧事,实在想不出身处何方。
“孝逸贱命微躯,多劳相国操心,现在都好了。”
长安儿奉了茶,狄相正中坐了,光远和孝逸动手相陪。狄相干心问道:
“孝逸的事情,秘闻初时并未插手,但恐皇上猜忌,也知宋御史必能多方周旋,保得孝逸安然无事。只说过些光阴,皇上自能转意转意,哪知陈昌宗横生枝节,一心要置孝逸于死地,秘闻方知不当。可巧天子又命秘闻速速驰援,故此才敢将孝逸带回家中安设。毕竟晚了些,害得孝逸流落街头,大病一场,孝逸不要痛恨老夫才是。”
“有劳小哥,敢问姓甚名谁?这里竟是谁家府院?”
“这两个月儿要作出花儿来呢,只怕攸暨镇他们不住。”
“孝逸兄弟可好些了?”
却说孝逸被狄仁杰领着家人搀回狮子街相府,在花圃里给他找了一间清幽的客房,请了太医来细细诊疗将养,垂垂的内心明白些,有了些朝气。
“若怕时,尽管在府中做缩头乌龟了,躲在你的书房内,旁的也不消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