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公跑得满头大汗,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易之充满歉意,
培公摇点头,远远地躬身道:
易之放动手中的果子,悠悠笑道。周培公吓了一声,忙回道:
易之冷冷道:
“再不听话,明月大侠就来捉你,挂在城门楼子上示众!”
“忠武将军呢?莫非早早睡下了?”
——哪有逼迫人喝酒的?这个蓝汋儿行事也真是匪夷所思。
易之哼了一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早有下人一溜烟小跑着传话,不一刻,培公领着几名将领,急仓促赶回。
培公抹了一把汗,躬身道:
周培公冷静走上承天门,冷冷道:
“你的威风也耍得够了,这些江湖人把洛阳闹得鸡飞狗跳,天子现在已然无话可说,孝逸哥哥也被迎回后宫,虽被关着,东山复兴也是迟早的事,总算你将功赎罪,还不快走,更待何时?”
“我蓝汋儿只和兄弟喝酒,是个男人的干了它!“
培公淡淡道。
“你这调调好怪。”
“也没甚么,方才陛下传旨,命本日在行宫四周加强保卫,御林军务必日夜巡查。这荒郊野岭的,出了甚么事,谁也担待不起不是?”
培公沉默无语,半晌方道:
“周将军领人在山脚下巡夜未归,小的马上着人传他上来。”
“忠武将军连日繁忙,不如也尝个果子解解暑气。这里的苹果鲜脆适口,比诸别处都有分歧。”
“大将军另有甚么叮咛?末将还要去巡山,迟误不得。”
易之坐在长条石凳上,从枝条上扯下一只红透的苹果,放在嘴边啃了两口,又扯了两个下来,摊在掌心中,笑道:
世人搏击半日,方见这蓝汋儿真容。但见他身上穿戴一件大红蟒袍箭袖,头上戴着朝天金冠,腰扎玉带,足蹬厚底皂靴,仿佛一名优哉游哉的繁华王爷。面前一张小几,上面放着四时鲜果,蒸鸡烧鹅,蹄髈龙虾,应有尽有。手拿一只镶金嵌玉的酒壶,也不睬培公,迳从城墙上跳下来,笑嘻嘻的自斟自饮。
“云麾将军急着召见末将?”
“领旨,云麾将军尽可放心,末将现在便命全部宿卫调集待命。行宫内里再行安插几层岗哨。”
“谁说的?孝逸哥哥也承诺和汋儿一道,共图大业。汋儿做这些,都为了再没人敢欺负孝逸哥哥。”
汋儿抗声道。
蓝汋儿本身嘀咕着犯了深思。周培公是个慎重的人,他的话应当不会是信口扯谈,可别再次帮了倒忙。
“大将军这便冤枉培公了,培公这么做,只是怕他不长脑筋一意孤行,本来只是争风妒忌、擅杀宗室的小罪,本身被人抓住了小辫子砍头没甚么,倒扳连培公跟他一起死。好歹是廓清了放了出来,蒙大将军兄弟恩赐过话,彼其间也掰了脸,今后今后各不相欠,再无干系。”
“周将军真是兢兢业业,谨慎谨慎的一小我。陛下有了将军,何其放心舒坦。易之心中,真是佩服得紧,一向要和将军多多靠近,何如伴随圣驾,真是官身不由己,将军忙着孝逸哥哥的事情,也没时候跟易之说上一句半句。”
易之站起家来,背动手渐渐向园子里踱去。培公暗自长出了一口气,心中骂道:
这日夜间,龙门山行馆四下里一片喧闹,银钩高挂,树影婆娑。天子玩乐一天,毕竟年纪不饶人,将及更鼓,便昏昏睡下。易之披衣而起,踅摸到侍从们的寓所门前,内里无声无息,仅仅点了一盏油灯,不由得皱了皱眉。向值班宿卫道:
“后宫是个耍手腕心机的处所,你这套行不通。这么一味胡来,只会给那陈家兄弟话柄,让他们在天子面前再进谗言,说哥哥勾搭匪类,企图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