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曲好歌!公然是个妙人儿……”
孝逸固然风华绝代,但是却不似易之那般青涩扭捏,常常易之红着脸手足无措的时候,反倒更惹人垂怜,是以盘算主张要将这个大男孩抱上龙床。
孝逸见他身上袍子半新不旧,色彩是那种碎牛肉普通的暗淡红,便命苏德全给他找了一件本身的奶红色竹布短襦,逼迫他罩在袍子内里。
培公没法,出来换了一件袍子,洗净了手脸,远远跟着世人出来。
陈昌仪和哥哥昌宗皆是第一次在内廷做客。蒙天后恩赐,两个方才年及弱冠都赐了六品校尉。
“洛阳可有甚么亲眷吗?”
世人向声声响处望去,却见天后披着一件都丽堂皇的纱帔,内里是一件百鸟朝圣的团花抹胸曳地裙子,头上戴着一顶步摇金冠,在宫女们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爱卿的金麒麟呢?拿来给孤看看。”
倒是周培公,初时乞假,被孝逸催促着勉强来了,一味的溜边坐在最动手。
孝逸摆脱了她的度量,轻巧飘到一旁,嘟着嘴道:
孝逸便扯着天后袖子,腻腻地缠着她应允。天后叹了一口气勉强承诺。
易之忙点头道:
“培公故乡那边?”
孝逸怕萧瑟他,挖空心机逗他说话,谁知培公到了酒菜宴上更成了闷葫芦,只是埋头捡适口的小菜吃。孝逸问一句,他便回一句。
易之等人都是太白楼的常客,那太白楼老掌柜许子年,见本日主位上是一名雍容华贵的贵介公子,易之等人恭恭敬敬陪鄙人手,猜想此人身份不俗,便谨慎服侍,不敢涓滴怠慢。
世人都哄堂大笑,
“一名远房伯父,人已老迈,也不甚出门。”
昌宗也是粉面荷花普通的美女人,猎奇地扑闪着长长的睫毛,四下里观瞧。
孝逸与世人非常投缘,但有敬酒便一饮而尽,几轮下来面色如常,还是谈笑风生,世人都惊奇他的酒量。
昌仪生得好边幅,尖尖的下颌,娇媚勾人的桃花眼,头发用赤金冠拢着,冠子顶上一个突突颤抖的红绒球,鬓边却插了一朵巨大的牡丹。
“末将故乡荆州颍川郡人士。”
兄弟几个焚香换帖,叩首拜了把子。易之改口叫孝逸六哥,孝逸也将易之唤作七弟,培公唤作十二弟,世人重新摆了酒菜,再度退席,喝得更加欢乐。
“多谢将军美意,培公酒量小,又不善应对,恐误了众位兴趣,还是不去的好。”
孝逸因着天后前次对易之的含混态度,心中虽耿耿的,却不好难堪易之。
可惜培公人微言轻,劝了几句也没人理他,只好作罢。独自寻了一个来由,悄悄的退了。
只是低头浅浅喝着闷酒,孝逸几次举杯敬他酒,他也呵呵傻笑着喝下,世人见他托大,都悄悄嘲笑。
“家中另有何人?”
“天后想得真是殷勤,日子便定在明日如何?天后到时也要参加,给臣壮壮声望。”
“没了。”
昌宗清纯敬爱,天后却拉起孝逸的手,笑道:
天后与世人把酒言欢,世人一人一杯的敬酒,单单把孝逸灌得酩酊酣醉,天后在旁笑盈盈的瞧着,中间还要鼓励安慰几句。
孝逸揉着眼睛迷含混糊的,
孝逸娇嗔道:
倒是周培公,本就不是这个圈子里的,又不擅应对,酒量更是稀松平常。
孝逸见了,心中也不免赞叹他,只是别人虽光鲜,行事却极低调,嘴上“六哥、六哥”的叫得勤奋,神态也甚是恭敬谨慎。
孝逸意犹未尽:
――他见孝逸如此看重培公,竟将等候换成了恭候。
“易之幼时体弱多病,故而在易之十岁上,家父特地从寒山寺求了这块羊脂白玉,那块麒麟锁片和金链子都是配饰。说来也怪,从而后易之真的很少抱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