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菡满面欣喜，一头扑在芳馨的怀中，娇声道：“姑姑……”
惠仙笑道：“这会儿雪正大，谁会出来？”
天子笑道：“你若当不起，朕也不会赐给你。今晨火器厂送了几张新的火器图来，你也瞧瞧。”
是惠仙和慎嫔。
我笑道：“你快归去吧，好生去各宫谢恩，有你忙的呢。”
我命人关窗，再多拿一盆炭上来。颖嫔道：“雪景恰好，何必关窗？何况太和缓了，轻易犯胡涂。”
我打断她：“曾有人对我说过，世事如棋局，不是大家都有资格做棋子的。若连棋子都做不好，何谈执棋之手？越不甘心做棋子，就越要做一枚好棋子。”
天子笑道：“她不过封个静姝，你便不堪欢乐，倘若朕册封你，你可欢乐么？”
惠仙道：“自从昱嫔入宫，几如当年的周贵妃，十天里有七天，圣上都陪着她。现在才有孕，已是慢了。奴婢听太医们闲话，似说陛下甚是欢乐，不日就要晋封。”
芳馨笑道：“甚么事如许欢畅？”说着命人上茶。
天子笑道：“平身，赐座。”
惠仙嘻嘻笑道：“娘娘说得极是。”
夜里雪停了，第二日午后又下了起来。我捧着茶倚在雕栏上，望着白皑皑的天井发楞。手内心是滚烫的一团，脸上却被朔风滚得冰冷。芳馨走了出来，在我肩头披上一件织锦大氅，柔声道：“内里冷，雪光太刺目，女人坐一会儿还是进屋吧。”
慎嫔俄然抬高声音道：“我们在这里避雪的，还是小声些，别让人听到了才好。”
惠仙嘲笑道：“这是天然。只是有一事奴婢一向不懂，那周氏为何放着繁华尊荣不取，恰好要去落魄江湖？”
忽见一个宫人撑着纸伞吃紧走了上来，连伞都来不及收，仓促行了一礼，笑道：“本来静姝娘娘在这里，奴婢好找。皇后赏了东西下来，苏女人还在章华宫等着呢，娘娘快随奴婢回宫去吧。”
颖嫔道：“天然，我的心冷，姐姐是最晓得的。”
冷风吹过，几片雪花飞入南窗，冰冷数点融在我的脸上：“娘娘汲引，臣女何德何能，能与娘娘比肩。”
天子拿起图纸看了好一会儿，方道：“公然如此。”又笑道，“拿着如许一张图上来，本来朕要罚他的，经你如许一说，朕倒要赏他了。”说罢命人将图纸撤下，又道，“朕晓得静姝畴前是你的侍女，你待她像本身的mm。现在朕已下旨封她为静姝，你大可放心了。”
慎嫔伸手接过窗外的飞雪，叹道：“我又有甚么体例。”
我恭敬道：“银铳精美，臣女很喜好。谢陛下犒赏。”
我笑道：“陛下即位以来，还从未有一名女御尚未生子便晋封为姝媛的。可见陛下是至心待你好。”
紫菡作势拍了一下芳馨：“姑姑成日家就会笑话奴婢。”
天子道：“连着上两个月朕赐给你的五雷神机和三捷神机，你漱玉斋里的火器，比定乾宫还要多。”
紫菡含泪道：“自从昱嫔娘娘进宫后。奴婢还觉得陛下再也不会理睬奴婢了，谁知明天陛下召奴婢奉侍笔墨，还封奴婢为姝。”
颖嫔一笑，携了我的手道：“好久没来看姐姐了，来瞧瞧也不成么？何况常日事多，也唯有下大雪，宫里才安宁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