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诧：“甚么事？”
我大为打动，忍不住问道：“玉机也有好几日未曾面圣了，陛下好么？”
我忙道：“气候如许冷，于女人在掖庭狱用得着。”
我点头道：“不错。伍被是汉武帝时淮南王刘安的谋臣。淮南王刘安是汉高祖刘邦的儿子淮南厉王刘长的宗子。武帝到了二十九岁，卫皇后才生下皇宗子刘据，立为太子。太子未立之前，有一年刘安去长安朝请，武安侯田蚡在灞上驱逐刘安，拉着刘安的手推心置腹道：‘皇上没有太子，而大王您是高祖长孙，身份贵重无匹。一旦宫车晏驾，皇位非您莫属。’”
我沉默不语。这时，绿萼和小莲儿别离端来了栗子羹和青梅，见我面色不好，两人相视一眼，就要退下，我忙道：“你们都坐在这里，陪我说一会儿话。”
芳馨一惊：“皇后娘娘觉得女人知情，以是叫女人像邹阳一样投奔明主，而不是像伍被一样……那么，皇后娘娘命女人为华阳公主讲韩信和蒯通的故事，也是借以敲打女人的么？”
忽听绿萼道：“女人行事向来光亮正大。皇后怎能狐疑女人？”
闻声昱嫔的动静，我想起了颖嫔，不觉黯然。小简觑着我的神采，仿佛怕我不安闲普通，又道：“昱嫔娘娘这些日子害喜得短长，陛下总要陪陪她，实在只不过是陪着小皇子罢了。”
皇后道：“如何说？”
我感喟道：“先带着吧，万一能用上，也算是我的心。或许，这是我独一能为她经心的处所了。”
芳馨沉默，无从答复。我回身坐在榻上，又问道：“带给于女人的东西都预备好了么？”
小简应了，俄然上前一步，奥秘道：“另有一事，想必大人极想晓得。”
我屈一屈膝：“因为当世并没有吴王刘濞和淮南王刘安。”
芳馨浅笑道：“女人要赏故事给你们听，还不好生坐下。”
我一怔，恭敬道：“臣女略有所闻。”
芳馨抚胸道：“当真凶恶！”
用过晚膳，我俄然坐立不安起来。捧着一册书坐在榻上，却只顾发楞。芳馨将我手中的书抽走，笑道：“女人看了这半天书，一页都没翻。”说罢端上茶来，指着窗外道，“绿萼和小莲儿在贴窗花，女人要出去瞧瞧么？”
我放下茶盏，叹了一声道：“她们乐她们的，与我何干？”
“这淮南王刘安本来就用心不良，听了田蚡此言，便更加按捺不住谋反之心。伍被便是淮南王帐下的第一谋臣，淮南八公之首，曾参与著作《淮南子》，也算是个才子。淮南王多次问他造反可否胜利，伍被皆言天下大治，情势与陈胜吴广揭竿而起的时候大不一样，造反毫不成能胜利。淮南王便将他百口关入大牢，数月以后又放了出来，强命他出运营策。伍被无法之下，只得献了一计。
我喜出望外，赶紧行礼谢恩，又不免猎奇：“叨教公公，陛下为何下如许一道旨意？玉机本来还想去定乾宫求取圣旨的。”
小莲儿皱皱眉，忍不住道：“那田蚡也真是胆小，竟敢如许说话。汉武帝当时还不到二十九岁，正在丁壮，焉知他将来不会有太子呢？”
从守坤宫出来，我的头嗡的一声涨得老迈，连发根里都沁出了盗汗。阳光亮晃晃地照在头顶，面前一白，半个身子都靠在了芳馨身上。芳馨赶紧将我扶到墙根下，取出帕子来为我拭汗：“女人如何了？”我没有答复她，只是疾步走回了漱玉斋。
芳馨忙道：“都备好了，有两幅褥子、两幅被子、两件冬衣、两双棉鞋，另有手炉和素炭，一副梳头洗脸的物事和吃食。”她游移半晌，又道，“于女人在掖庭属，真的用得上这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