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女帝师(全集) > 第128章 女帝师二(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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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画完,小简练来请我去御书房。御书房没有焚香,熏笼中炭火不敷,反倒没有北厢中暖和,很有些刑律的清冷肃杀之气。天子身着乌黑地青丝团龙袍,头戴乌纱冠,坐在宽广的罗汉榻上饮茶。行过礼,天子命我坐在他的下首。我坚辞,只是站着。

御史台,御史中丞。公然天子还是倚赖施哲将慎妃之案彻查到底。我暗自嘲笑,却带着最温暖不过的笑容屈膝道:“玉机恭贺大人高升。”

我浅笑道:“是。臣女感念天恩,以是昨日忍不住又去听了一折《惊变》。”

郑新欠身揖道:“微臣遵旨。”说罢清嗓欲诉,却听天子已经忍不住问道:“那奚桧是何时缉拿到案的?”

如此思忖着,心也跳得又快又沉。天子催促道:“如何?”

高曜道:“孤先去处父皇存候。告别。”说罢恭敬一揖,带着一个小内监往仪元殿去了。两个内监将门开了条缝,迎高曜出来。殿内深阔而暗淡,像猛兽洞张的口,寥寥几盏宫灯,如同黄牙利齿。固然皇太子高显薨逝,但前路仍然幽深艰巨。

我浅笑道:“殿下好学是好的,可也不能误了饭时,不然李嬷嬷可要焦急了。”

我微微一笑道:“御史中丞主理宦海与内宫的刑案,玉机可不肯意在御史台与黄门狱和大人相见。”

我欠身伸谢,安坐饮茶。待小简出去,绿萼终究忍不住道:“女人,才刚殿下为何称女人为‘朱大人’?怪生分的。”

忽听天子唤我道:“朱女丞笑甚么?”

郑新行礼道:“朱大人少年对劲,风韵更胜往昔。”

绿萼笑道:“殿下是女人一手调教的,说话怎能分歧陛下的情意?”

我轻斥道:“小声些。我现在已经不是殿下的侍读了,被人听去了,不免肇事。出了漱玉斋便要谨言慎行,不成对劲失色。”

我低头道:“臣女不敢与陛下同榻而坐。”

酉时正,郑司刑来了。郑司刑年逾古稀,银发萧然,须如钢针。自从上一次在御书房与他扳谈过,我便深知此人驯如鸽,黠如蛇,深得天子的正视和倚赖。听闻他数次请奏致仕归老,天子只下书命他“强医药,起视事”。

高曜想了想道:“汉家自有轨制,本以霸霸道杂之,何如纯任德教,用周政乎!且陋儒不达时宜,好是古非今,令人眩于名实,不知所守,何足委任?”

天子道:“学武之人,对人身五脏六腑、四肢枢纽甚为体味,远胜凡人。有此手腕,并不出奇。”

“就拿当今之西夏来讲,民以畜牧为业,不事农桑,不治器物,但有所需,便得依托互市。若我大昭国力孱羸,他们便长驱直入,掠城而去。民生如此,焉能与他悠长为好?

高曜笑道:“听闻朱大人入宫殿试的时候,敢出大言攻讦《论语》不堪为治国绳尺,父皇母后甚为赏识,以是选为女巡。孤非常神驰,以是效仿一二。”

天井中温馨敞亮的灯光照得窗纸微微搏动。这一刻,我竟盼望司刑郑新能晚些来。

高曜道:“仍旧还是《孟子》。读到‘今之所谓良臣,古之所谓国蠹也’[100],心中很有疑问。‘为君辟地盘,充府库’,一定是苛剥百姓,也可先教民丰衣足食,按古制十一而税,府库亦足;‘约与国,战必克’,一定是穷兵黩武,也可像父皇这般,攘敌于国门以外,保境安民。而君主求富国强兵,又有何错?向道志仁,固是没错。只是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就从实民之腹,安民之心开端,又怎能说是‘国蠹’呢?孤觉得,孟子从未治过大国,不知治国之难。

小简笑道:“大人们在此等待,多在想御前的应对之策。若想起甚么来,一时要用纸条记下,这都是现成的。才刚陛下赐膳司农大人,大人从御书房出来,又来北厢待了一会儿才出宫去的。朱大人请宽坐,想必一会儿郑司刑就该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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