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仙笑道：“巧了，我们娘娘正有要事与朱大人相商。”
半晌尴尬的寂静后，我上前握住锦素的双手，诚心道：“锦素mm，我并没有告密你。你信我。”
屋子里连蜡烛都没有，暗淡的油灯奄奄欲熄。门一开，冷风将油灯也吹灭了。门口灯火透明，照不见深处的暗中。只听杜衡的声音问道：“是谁？”
我会心，忙让芳馨找来绿萼的衣裳换上，重新梳了头发，戴上银环。芳馨一边在我口鼻处围上肉红色丝帕，一边说道：“平常宫女们得了风寒，或是脸上生了痘疮，都会遮上面孔，女人只低头走路就好，想来思乔宫里，也无人敢查问穆仙。”因而我紧跟在乳母安氏身后，一径来到明光殿的西偏殿，所幸车舜英在房中梳洗，并未出来检察。
我更加恭敬：“是。但娘娘可知，太后主张立谁为太子么？”
周贵妃一把托住她的手肘：“你既知有罪，今后便要谨言慎行，更不成轻信于人。现下固然定了罪，但幸亏还没有发落，倒也不见得没有转圜的余地。”
锦素苦笑道：“若娘娘再传易珠mm来对证，那该如何办？立太子的事情，我只向你们二人说过，姐姐即使矢口否定，易珠mm却难说了。她若问心无愧，为何不肯随周贵妃来看我？姐妹一场，何必如此绝情！何况，我一小我认罪也就罢了，何必再拖累阿谁并没有告密我的人？”
我忙擦干泪水，扶定锦素的双肩道：“当初你伶仃无援，作此筹算不怨你。可现在，我必竭尽所能去压服皇后娘娘，保存你女巡的官位。”
我饮一口茶，缓缓道：“本日二殿下写了好久的字，想必也累了，说个小故事便回寝殿吧。”
“话说卫国有个大夫叫做弥子瑕，深受卫灵公的恩宠。卫国有法，私驾国君车舆，当处刖刑。弥子瑕的母亲生了病，弥子瑕矫君令驾君车回家探母。灵公传闻后，不但不活力，反而赞他仁孝，说道：‘为了看望母亲，竟然不怕刖刑。’弥子瑕在果园吃桃，感觉很甜，尚未吃完，便将剩下的半个给了灵公。灵公并不觉得他无礼，反而说道：‘本身不吃倒留给寡人。’很多年畴昔了，弥子瑕大哥，色衰爱弛。有一次，他获咎了灵公，灵公便说：‘弥子瑕恶棍。当初曾假托君命私驾君车，又曾把吃剩的桃儿给寡人。’因而给了弥子瑕一顿鞭子，害得弥子瑕三日不敢上朝。二位殿下倒说说，一样的事情，为何灵公前喜后恶？”[51]
我鼻子一酸：“锦素定觉是我告密了她，且她母亲已经认罪，她还能如何？现在她内心，还不知如何痛恨我。”
周贵妃冷冷道：“你要见锦素，当去遇乔宫求本宫才是，来思乔宫做甚么？”
我恭谨道：“于锦素既已认罪，臣女不敢罔顾宫规，为罪臣讨情。臣女此来，是有一个好动静要禀告皇后娘娘，娘娘听了也定会欢乐的。”
周贵妃要见锦素不难，难在请皇后宽恕锦素。因怕皇后耳目浩繁，方借陆贵妃的书房、陆贵妃的侍从召见我。她口气不善，清楚是狐疑我告密了锦素。
穆仙道：“娘娘说，公主自探听朱大人说了几个故事，不知怎的，便极爱看些白描本，现在竟也晓得了很多史上驰名的大人物，闲来也说给娘娘听。娘娘听了非常欢乐，让奴婢多带公主过来。”
锦素堕泪道：“我宁肯信赖，你们当中有一个是至心待我的。”
皇后道：“这事本宫已经晓得了。于锦素便是因为妄言立太子之事开罪的。”
我扮作周贵妃的使女，由陆贵妃相送，浩浩大荡出了思乔宫，向北走去了粲英宫。粲英宫的执事杜若领了一众宫人上来驱逐。周贵妃带着我径直走进值房，两个守门的小内监不敢禁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