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貌俊美得不似凡人的歌舒瑾会垂涎她?
她仍然是衣不蔽体,鲜血顺着腿根儿一会儿流一会儿停,长发曳地,赤足而立。实足的不面子,实足的不堪,实足的狼狈。
紧接着,一旁的卫澜川也随之跪倒:“臣请殿下还政于王。”
一个不利,一个荣幸;一个悲惨,一个幸运;一个死,一个生……
他看得出来,小狸太急了,太急于求成……可千万不要出事,如果小狸有个三长两短,他该多懊悔,恨他因为私心听任了她去与虎谋皮。
他们在逼她,她若不承诺还政,就是用心不轨,心胸叵测……
而你们最好别相见。
“啪。”
“求谁?”祁红问。
但只要一小我不可。只要那小我,她不想她讨厌本身,曲解本身,恨本身。
王忍也不敢穿红色的衣服,怕染了血叫阿狸看出来,便让家里人送了几件大红色的袍子来。
更糟糕的是,留仙殿的那夜,恰好是阿狸葵水的第一日,她着了凉,一向腹痛。第二日阿狸抱着肚子在床上滚,神采红白,大汗淋漓,却还要拉着王忍的袖子。
卫澜川身后的昙微之也跪倒在地:“臣请殿下还政于王。”
祁红不解:“有是有,不过你用来做甚么?”
因为相见的成果啊,就是此消彼长。
她方才和世人对峙,竟然没有重视到。
他本觉得是恶作剧,却蓦地想起小狸说要与歌舒瑾合作的事情,心头突然猛跳不已,这才拖着伤躯,快马加鞭,颠簸而来。
还政与否,实在阿狸本不太在乎,阿妩十五岁了,也是该亲政的时候了。
简朴的一句话,是安抚也是保护。
殿下这是芥蒂啊。
阿狸一步都离不得王忍,用饭要陪着,发楞要陪着,睡觉也要陪着……无时不刻都紧紧地拉着他的衣袖,可就是说不出话。
“我去求她。”
“啪。”
“阿妩……你听皇姐解释。”阿狸赶紧去抓司马妩的手,却被她一抬手打落。
衣不蔽体,腿上都是血。最可骇的是那眼神,灰败的,寂然的,绝望的……
上梁不正下梁歪,勾引先帝,爬上龙床的楚成君能有甚么好货品的女儿?
没人信赖她,她就不说话了。
谢慎就只留下这一张画像,出自楚成君之手。
“这也不是本王一人能决定的,谢……”
又过了两日,她还是不说话,老是望着宫阙发楞。
阿狸这才发明,在侧门的门扉后掩着一道明黄色裙裾。
噼啪,噼啪噼啪。
超出世人,来人目光落在殿中心的阿狸身上。
“若本王说不呢?”
阿狸转转头,俯视着一个个忠臣良将。
这两人都在同时脱手搀她,一个握动手臂,一个则直接让她落在了怀中。
大要上看,是他们跪倒在她脚下,但究竟上,是她跪在他们面前。
多么不幸的一个小女人,还是个十五岁的少女,方才及笄,却要面对亲姐姐在父君寝殿里淫-乱的究竟……并且,前皇太女向把握天下大半兵马的荆州刺史自荐床笫,她的目标还用想么?天然是要窥测亲妹的王位。
“臣。”
喉间血腥之气止不住地上涌。
“臣。”……
“我,没有。”嘴角流着血,她被秀年推搡到一旁墙壁上谢慎的画像前。
“有没有能让小狸好好睡一夜的药?”王忍小声问,那边的阿狸还扯着他的袖子迷含混糊地睡。她睡得很浅,他微微一动,她便会睁眼,眉毛皱皱的,喉咙里咿咿呀呀的,很怕他分开的模样。
他想让她的眼里的他,只是他,而不是任何其别人的影子。
直到回了王府,阿狸还是保持着靠在他怀中的姿式,一动不动的,不说话,不哭,也不闹,只是死死地抓着他的衣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