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羽士苦笑点头:“贫道不知她叫甚么,也不知她从那边来,更不知她现在又在那边。贫道见她长得轻荏弱弱、娇娇怯怯,便称她为‘柔儿’”
国公夫人美目轻扫,将这统统看在眼中,不由悄悄一叹,然后笑道:“果然是绝好的箫声,更是绝好的男人。”
他这话一说,众丫环个个喜上眉梢。
国公府端方甚严,众丫环无人敢出声。可那一双双美目,却似糖样地粘在小羽士身上,再也离不得分毫。
国公爷倒是有真才情的,举杯敬了小羽士一下后,说道:“听仙长的箫声,似饱含思念,莫非仙长已有了意中人?”
柔儿没来,小羽士早有预感当中。似这等富朱紫家,未出阁的女人天然不会会晤外客。若非小羽士是方外之人,今晚的家宴,怕是国公爷的妻妾都不会现身。可固然明知如此,小羽士的内心仍免不了绝望。
他掩住这绝望之情,喜笑连连,顺次向世人敬酒。不一会儿,席间氛围便热烈了起来。
听她开了口,那姨娘才抿嘴笑道:“夫人说得极是。可爱我膝下只要一子,并无一女。不然,真不能放过此等夫君。”
而后,再无人提这话题,小羽士只是说些风趣的事,不时将世人逗得发笑。
国公夫人没答他的话,却问道:“夫君感觉,天青子所说的‘梦中柔儿’的事,是真还是假?”
国公爷想了想:“若说是真,这事过分匪夷所思;若说是假,看他神情倒不像是作伪。哦,我明白了,莫非夫人是思疑,这天青子对我家柔儿怀有歹心?”
小羽士走后,后花圃里,国公爷和夫人挥退了别人,有了番对话:
国公爷这话一说,小羽士心中就是一动,当下答道:“若说意中人,贫道便是有,却也是没有。”
起先温馨,清平淡淡,继而转浓,垂垂密意。情深至极处,便有哀伤产生。哀伤渐浓,又渐淡,终究消逝无声。
当时,月光刚从一片白云中溜出,正正将一束月光,洒在他身上。这唇边含笑的小羽士,便真似要在这月光中,飘然欲仙,乘月归去!
“夫人,今晚你倒是何意?这天青子漂亮萧洒,气度不凡,实在是女子的良配。你却许府中的婢女去祥云观敬香。你也看到那些丫环看天青子的眼神,恨不得立即自荐床笫。天青子再是得道高人,可毕竟幼年。如果受不了这等引诱,污了那道家清净地,那岂不是你我的罪恶?”
众丫环看得神魂俱醉,也不知有几颗女儿心,就在这一刻,系在了,这秀雅如春竹的小羽士身上。
一缕轻音,袅袅飞起!
在这等场合,劈面夸女子仙颜,本是失礼之举。但小羽士本就年青,说这话时他目光清澈、神态安闲,让人听了只感觉他语出至诚,哪肯生出半分恼意?
李国公大笑饮过。
国公夫人大喜,以袖掩面,饮了这杯后,笑道:“仙长说我是月上的仙娥,我看仙长才是神仙中人。仙长一来,我府中的这些小丫头们,一个个都脸可就红了!”
国公夫人淡淡说道:“高朋在此,惊呼些甚么,没得端方。”
小羽士点头称是:“昔年庄周梦蝶,不知是庄周梦中变成了胡蝶,还是胡蝶梦中变成了庄周。梦中之事,真真假假,贫道睡着时天然分不清。可醒来后,贫道还是晓得,不过是黄粱一梦罢了。”
“哦,这事倒是奇了。”国公夫人问:“仙长梦中的意中人,可知叫甚么名字,长得是何模样?”
夫人点头说道:“我家柔儿的隽誉传遍天下。若天青子想借着入住国公府的机遇,将我家柔儿支出房中,就此美人、财产、权势尽入囊中。那这主张,他倒是错得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