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钟羡挡住她的手,昂首对丫环道:“你先出去。”
“杂家与文和初见面时,便赞叹世上怎会有如此聪慧绝伦操行俱佳的男儿,本日见了钟夫人,终是恍然大悟。都说有其母必有其子,有钟夫人如许一名贤惠端庄福慧双修的母亲,文和想不好都不成啊。”长安安然自如地受着钟夫人的打量,还不忘蜜语甘言地拍马屁。
钟羡将脱下的中衣放在床沿上,看着她道:“比如说,你这个为了归去能交差,定要给我换药的人。”
“夫人一片慈母之心杂家自是能了解,夫人存候心,杂家等他醒来亦无妨。”长安甚是善解人意道。
长安:“……”你妹裹得跟个蚕茧子一样,啥也看不见,伤到底是有多重?
在等大夫过来的间隙,长安拿出随身带来的两本册子,对钟羡道:“这本《笑府》是拿来给你解闷的。这本《西纪行》,就是那四个和尚的故事,我手写了一部分,本来是要送给钟夫人的,因为字太丑,到底没敢拿脱手。等你好了,手抄一遍再送给钟夫人吧。”
钟夫人见她一张小嘴巴巴的,说出来的话也合情公道,本身若再谦让,反显得矫情了。因而便暖和端方地笑了笑,一边命人给长安上茶一边与长安一同落座。
钟夫人大风雅方地打量着长安,说实话她心中有些疑虑,不知面前之人,究竟是不是钟羡口中的阿谁长安。但同时也知,若不是阿谁长安,浅显的宫中寺人,是没事理晓得钟羡的表字的。
“我这叫做‘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长安点头晃脑道。
钟羡:“……”
长安悄悄吸了吸口水,见他身上穿戴中衣,又忍不住腹诽:受着伤睡觉还穿衣服,特么的这是有多怕旁人觊觎身材啊?
长安一边拿药刷给他的伤口上药一边道:“不过啊,年青时多经历些,多受点经验也没甚么不好,毕竟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嘛。”
他忍着笑昂首向长安称谢:“辛苦,我代我娘多谢你了。”
“带杂家去瞧瞧你家少爷。”长安清了清嗓子道。
钟夫人发觉她话中有话,正待细思,长安却又道:“承蒙夫人接待,杂家就未几担搁夫人时候了。烦请夫人派人带杂家去见一见文和,看望过他后,杂家也好回宫交差。”
太尉府, 钟羡背上的伤口已经上了药包扎起来,他吃了点东西以后,便趴在床上沉甜睡去。
长安见南墙下的几案上竖着一座架子,架子上搁了把剑。她走畴昔想拿下来看看,一旁的丫环忙禁止道:“安公公,此乃少爷爱物,便是平日里打扫屋子,此物也是决不准奴婢等碰的。”
“安公公,你为安在此?”钟羡从床上坐起来,若不是行动稍显生硬,长安还觉得他的伤底子不疼呢。
“是陛下传闻你受了伤,让我送点上好的伤药过来给你。”长安拿过放在桌上的伤药盒子。
“这个……文和,你别怪陛下多心,你们从小一起长大,应是比我更体味他的。他现在处境这般艰巨,不得不到处谨慎。”长安讪讪地将慕容泓推出来背锅。
长安敏捷回神,安然道:“文和你身材真好!我这辈子怕是如何也练不出如许的身材了,但是想想陛下也不成能会有如许的身材,我内心就均衡了。”
“我这也是身不由己嘛。”长安腆着脸凑畴昔,从他肩头解开绷带的结扣,将绷带一圈圈地解开。锁骨暴露来了,挺直而冷傲,仿若文雅飞扬的蝶翼,却又带着漂亮如竹的弧度,勾人万分。
长安低声笑道:“你如何跟个娘们儿似的,光个膀子还怕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