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淡走后, 红衣女子才放松下来, 气愤道:“师父, 她刚才想杀我!”
林淡蓦地喷出一口鲜血,却还保持着打坐的姿式不敢乱动。现在她所接受的痛苦,与之前的挖心之痛比起来不知要激烈多少倍。那些罡气彷如一柄柄钢刀,誓要将她搅成一团血水,可除此以外,却又有一股朝气勃勃的气味在丹田内产生,快速修复她千疮百孔的身材。她的骨头变得越来越安稳,血肉变得越来越坚固,经脉变得越来越宽广……
男人的面貌比女子更盛, 一袭薄弱的白袍在黑暗中似花朵般放开,墨色长发洒落一地, 被风一拂竟隐有淡香传来,华丽至极的脸庞如白玉普通莹莹生辉。他温馨地盘坐在铁门后, 凤目微敛,薄唇微抿, 神采无喜无悲。若非他的胸膛还在高低起伏, 林淡当真会觉得这只是一尊雕镂得栩栩如生的佛像,浑身高低披发着纯洁的光芒。
林淡到时,原主已经活生生痛死了,所幸那狠恶翻滚的蛊虫被林淡及时安抚住,不然当真是有力回天。现在,林淡的心脏还在模糊作痛,想来心室已经被蛊虫啃咬得千疮百孔,没有多少日子可活了。
红衣女子赶紧扑到牢门边,低声诘问,“师父,你如何晓得她快死了?”
但在林淡看来,这本功法最为首要的一句口诀,恰是这开篇之言。甚么叫偶然无情,方为修罗?甚么叫生存亡死,永不幻灭?原主无数次倒在血泊中,本已是必死无疑的结局,却又常常古迹般地生还,在林淡看来,这固执至极的生命力实在是可谓怪物。
原主一向哑忍着心中的妒忌与仇恨,因为她晓得贺崇陵既然看上了侍女,就必然会不择手腕地获得对方,届时无需她脱手,侍女和男人也会分开。她想的公然没错,贺崇陵很快就逼迫侍女嫁给本身,并敏捷筹办婚礼,侍女又是绝食又是撞柱,抵当的手腕非常狠恶。正所谓“投鼠忌器”,贺崇陵担忧侍女伤到本身,只好把她关押起来,并以男人的性命相威胁。本来他也发明了二人的特别干系,并加以操纵,因而侍女不得不就范。
忽有一日,她路过清江,遇见一名面庞华丽、气质出尘的男人乘坐竹筏顺着江水漂流而下,与她麻痹的双眸不经意间对上,竟缓缓荡出一抹含笑。这个如此纤细又如此平常的神采,却在原主的内心种下一颗名为欢愉的种子,然后开出一朵斑斓的花儿。
不过,林淡底子没有工夫去体贴这一男一女,她淡淡睨他们一眼, 又看了看四周的环境, 一句话没说便分开了。这里很明显是一座地牢, 四周另有重重保卫, 并不是清算影象的好处所。
没有人是杀不死的,但原主却仿佛是阿谁杀不死的人,这与她的体质有关,还是与她修炼的功法有关?林淡快速翻阅功法,然后笃定地奉告本身――把修罗刀练到极致,答案天然会晤分晓。
原主这辈子的经历只能用两个字来描述――悲惨。幼时被老教主当作野兽普通练习,从未过上一天好日子,长大了结爱上一个没故意的人。那贺崇陵操纵豪情和蛊虫将她完整节制住,却没把她当人看。有无数次,原主为了庇护贺崇陵被仇敌砍杀得遍体鳞伤、几乎濒死,贺崇陵却像丢弃一件渣滓普通将她随便丢弃在尸堆中,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
原主也叫林淡,是东圣教的左护法,此处便是东圣教的总坛,位于龙隐山要地。东圣教行事公允,扩大敏捷,近年来已被正道斥为魔教,欲除之而后快,作为教中护法,林淡天然也被视作妖女。
所幸原主的生命力极强,好几次都快死了,却又及时醒过来,推开身上的尸身,擦掉脸上的血迹,摇摇摆晃地本身走回东圣教。她一次又一次地被弃如敝履,却一次又一次地回到贺崇陵身边,不知绝望,不知怠倦,只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内心闷闷一痛也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