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林淡不但没被送走,还具有了一顶独立的帐篷。她固然是女子,在这虎帐里却无人敢打她的主张,不是碍于她的身份,而是惧于她的武力。林清拿着一套盔甲过来, 惭愧道:“姐姐, 我向来不知你竟如此短长,我如果能像你如许强大, 也就不会眼睁睁地看着祖父他们被杀了。是我没用,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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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连连点头,眼眶已是一片赤红。他如何能够亲手杀掉本身的父亲,他底子做不到!
站在高岗上观战的丁牧杰神采已一片灰败。他晓得,这一次,他仍然没法窜改既定的结局,而本该郁郁而终的林淡现在却在疆场上,他想禁止她,他想让她长悠长久地活着。但是,如果她的欲望是战死疆场、马革裹尸,那么他即便肉痛欲碎,也不会再违背她的志愿。
日前那场大战,林家儿郎的尸身都深陷敌阵,未能收殓返来。林清原觉得莫戾再暴虐,也只会把尸身烧掉,骨灰洒了,却没料他竟把他们带到阵前,吊上刑架,拿来热诚林家,更打击大师的士气。林老元帅固然已经逝去多日,双眼却睁得极大,仿佛死不瞑目,其他林家儿郎也都浑身染血、惨不忍睹。
他早已被折磨地不成人形,身上的每一根骨头都被打碎,手筋脚筋也都挑断,已是废人一个。就算救他归去,此后的日子也是生不如死。他晓得莫戾在干甚么。他想用林家人的尸身摧辱林家军,想打断他们的脊梁,打碎他们的军魂,用几十万同袍的鲜血来铸就他的威名。
这类战术是莫戾首创,却也非常有效,林铁临时称之为攻心战。如果本日,他和其他林家儿郎的尸身一向被吊在刑架上,林家军就底子没体例鼓起士气。那一具具尸身就像一面面招魂幡,令他们怵目惊心、魂不守舍。除非他们能亲手把这些招魂幡烧掉,完整开释压抑在内心的气愤和血性,不然此战必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