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是谢娘,是我未出世的孩儿。”他字字珠玑,声音冰冷得近乎残暴,“谢娘不配,公主你便担得?在我内心,你连谢娘一根青丝都比不上。”
可在人前,温君言一点也不会落人话柄,统统人都觉得他们举案齐眉,最后连史乘上都这么写。
“公主说的那里话,您吉人自有天相,必然会没事的。”
李嬷嬷吓得面如土色:“老奴立即传太医过来!”
“好……老奴承诺您。”
李嬷嬷看得又急又怕。她是升平的乳娘,看着升平长大,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对待。升平这些年与姑爷一向暗斗,她看在眼里,疼在内心。
升平统统强撑的姿势,都尽数粉碎在这一句话里。
“你晓得她如何死的吗?”升平笑得癫狂,“她是被灌了打胎药后,被乱棍生生打死的!”
“嬷嬷承诺我!”
李嬷嬷忙掺着升平坐到鸾镜前,拿了篦子为她梳头。梳着梳着,李嬷嬷的眼泪就下来了。她那里不知,公主这是时候到了,才回光返照。
那枚玉制的骰子咕噜噜滚出来,滚到温君言的脚边,收回清脆的声响。他哈腰捡起来,谨慎翼翼的行动,像拾起一件珍宝。
“嬷嬷,你是待我最好的人了。我这身子,我本身清楚,没有多少日子可活了。我那边另有些金饰,都送给嬷嬷罢,权当是给你的孙子买糖吃。”
“一根……头发……都比不上……哈哈!哈哈哈!”她低笑着,却带了哭腔,“本来这些日子,你待我的好,都是假的……我这辈子最大的错,就是觉得,你有一点点喜好我……”
“公然是你送给她的……”升平踉跄后退了一步,惨淡地笑起来,“这东西是从她手里掰出来的,被打的半死的人,却还死死握着它。就算把她的手碾得血肉恍惚,她就是不放手呢!最后啊,还是她死了后,嬷嬷才拿过来的。阿谁女人真是惨啊,满身见了血,到死都念念不忘你的名字……但是就是没有比及你温君言!”
“公主您这是做甚么?您折煞老奴了!”
温君言的眼眸沉得短长,任何人见了都要心生寒意。
骰子的棱角都有些抚平,可见常常有人把玩。本来是谢筝,厥后是升平。